好在窗户还能推开,窗子大开,春雨吹入房屋,带来满脸的冷意。
接着,谷欢清眼前倏地变成了一片漆黑,她的双眼被蒙住了,应该是丝绸的黑布,触及皮肤很是柔软。
这样屏气也不是办法,谷欢清趁着空气还在流通,直接开口道:“你是何人?”
“姑娘,失礼。”一个听起来有些怪异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多有得罪,是因不便见人。”
谷欢清被压坐在椅子上,但她也不怕什么,目前看来确保对方身份保密,自己就是安全的,“你是什么目的。”
“有一事求姑娘帮忙。”
谷欢清感觉手上一沉,一枚沉甸甸的银锭被放在了她的手上。
谷欢清不加犹豫随手一扔,银锭叽里咕噜地滚了出去,道:“威胁就是威胁,不用粉饰成交易。”
对面轻笑一声,“我是想让姑娘帮忙寻个人。”
“何人?”谷欢清问道。许是屋里阴冷,屋里的香又未全散去,她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齐思微。”
谷欢清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齐知州?上午还同我们在一起。”
“是的,过午他只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谷欢清眉头微微蹙起,忍着不适道:“信中写了什么?”
“处理要事,勿念。”
“他说了勿念,你怎么不听话。”谷欢清被气笑了,这不是无事生非,“况且无头无绪,我还被绑架在这,从何找起。”
“他以往的生活很简单,除去在府邸的时间,就是孤身或同文人雅士出去春游,但这几天齐府忙进忙出,乱了套似的。他恐有不测。”对面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出了麻烦事,竟然还有空在青溪边钓鱼。谷欢清不得不承认,这引起了她些许好奇,便问道:“你可知为什么那么慌乱。”
“不知。”
好一个句不知,怕这才是这起绑架的缘由。对方不想交底,谷欢清便也不奉陪了:“那免谈。”
“姑娘可以问我知道的。”
“齐思微。”谷欢清幽幽道,“你了解他吗。”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道:“不算了解。他是当朝太师齐楮之孙,刑部尚书齐笥的第二子,名浚,字思微”
谷欢清轻轻点头,很是认可似的示意他继续。
对面又沉默了一下,再道:“十月初四生于京师,也长于京师,于两年前就任杨城知州,如今二十有五。”
“他的喜好呢?”谷欢清嘴上发问,却已经去问系统他的去向了。
【检测完成已完成两次寻找,系统升级,请稍等】
谷欢清无奈中被迫听了半天,齐思微的喜好,从钓鱼种菜到养鸟放鹰,听了个遍后系统才给出答案。
【鸣鸟于肆】
谷欢清被这个肆字抓住了神,顿时怒上心头。这里不就是瓦肆,系统真的不是在说他在瓦肆里唱戏吗?
也就是说齐思微根本没失踪,而是碰到麻烦想让自己出面解决,又不想暴露太多,才搞了这么一出。
“姑娘怎么了。”对面好像是说完了,看她面色有变问道。
“我在想。”谷欢清顿了顿,“是不是你就是齐思微?”
空气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对方竟直接解下了谷欢清眼前的丝带。
光刺了过来,谷欢清稍微眯起些眼睛,面前却是个陌生的黑衣男子,和齐思微没一点相似。
“很遗憾,我并不是。”
谷欢清凝视着男子,表面镇定心里却十分惊讶。特别是在系统给她提示后,她几乎认定做这一切的就是齐思微。
竟然不是吗?她想不到哪里出现了问题。
那个黑衣男子被谷欢清瞪得直发毛,稍微移开了眼神。
突然,房间屏风后响起了一阵掌声,一个男子从后面走出,身穿绣着墨竹的青衣,那如纸白皙的脸上,一双带着散漫戏谑的双凤眼,是齐思微。
谷欢清深深吸了口气,咬着牙,竟是这捉弄人的把戏。
那画着山川的屏风是这屋子唯一的装饰,画迹颜色浅淡斑驳,显然用了许多年头。
齐思微就站在那屏风前,好像站在褪色的山水里,“今日上午一见便知姑娘聪慧过人,可惜只差一招。”
黑衣男子现在看起来应该是齐思微的侍卫,他们可以算一个人。
谷欢清并不服气。齐思微根本无法证实,刚才跟她对话的人到底是谁?难道睁开眼见到的人就是对话的人吗?手段卑鄙,算什么赢家。
她嗤笑一声,站起身,刚要出言嘲讽,却感觉眼前黑雾重重,逐渐模糊,接着直接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