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蒋星红操控的史成泽,简直就如同一头从地狱爬出的恶魔,展开了一场血腥至极的屠杀,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
那些混混早已中枪,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地上痛苦呻吟。
可史成泽却丝毫不肯放过他们,大步上前,徒手便将他们活生生地撕开。
那场面,就像是置身于鬼哭神嚎的鲜血地狱之中,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地上便布满了尸体残骸。
暗红色的鲜血肆意流淌,内脏碎片和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整个场景宛如一幅恐怖至极的画卷。
尽管这是自己下达的命令,可眼前这般毫无顾忌、肆意妄为的怨灵恶行,还是让大师姐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把头顶的蒋花儿拎到手里,遮住鬼婴血红而懵懂的眼。
天爱弯腰呕吐起来。林芯捂着嘴,满脸都是恶心的神色。天华移开眼,不忍再看。
只有天晴,惊讶过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强忍着不适,喃喃道:“要是今天大师姐不够强,被撕碎的就是我了。”
林芯瞪圆了眼睛看向天晴,那眼神仿佛在质问:“你在说什么鬼话?”
天爱一边吐,一边“哇”地哭出声来,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我差点害了大家!”
真是够了!辜隐正想出言制止蒋星红的血腥行径……忽然扭头,看向西南方向大概几公里外的一处。
就在那儿,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正在杀戮的史成泽猛地僵住,随后像一滩软泥般瘫倒在地。
机甲散开,露出了他青白色的脸,已然没了气息,是个死人了。
蒋星红被这一声佛号从史成泽身上震离,她满脸痛苦,灵体也隐隐有些不稳。蒋花儿因被辜隐的手捂着,头上又戴着荷叶瓜皮帽,只是难受地扭动了几下。
既然有外人插手,辜隐决定不与蒋星红计较。
她举起小木偶,默念收字诀,蒋星红一脸解脱,回到偶人里沉沉睡去。
辜隐盯着佛号来处,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正如那佛号只有特定的人听得清楚一般,她的话也无声地送了过去:“老和尚好凶,金丹期,打不过,我走。”
四个孩子回到育幼园没多久,便发起烧来。
辜隐将他们安置在同一间屋里,稍作布置后表示,就让孩子们在这儿睡,她会守着。
毕竟死了不少人,那场面又血腥又震撼,即便地处Q区的三不管地带,还是引来了警察。
现场的目击者以及Q区监控智脑,都清楚显示是史成泽突然发狂行凶,育幼园众人纯属受害者。
因此,前来调查记录的机器警察,只是按惯例,来录制视频,做好案情目击记录。
不过,这可把青姨吓坏了。
若不是警察登门,她压根不知道天爱被掳走,还有辜隐带着另外三个孩子去救人的事。
忐忑不安地忙完,安排好所有孩子去睡觉后,青姨心事重重地在屋外来回踱步,几次想敲门进去看,又忍住了。
“青姨,进来吧。”还是辜隐不想青姨再自己内耗,拉开门,让她进屋。
“小隐,他们还在烧吗?”青姨的问话随着看到几个孩子通红的脸,不安的躁动、喃喃的呓语,以及额上的汗,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不行,把他们放治疗舱吧!”
发烧不是大事,放着不管则不行,育幼园有一台老旧的治疗舱,专门应对孩子生病用的。
辜隐摇头:“不需要。”
“这……”青姨心焦,抚脸叹气:“小隐,青姨不是责怪你带着他们干危险的事,你千万别乱想。就是生病不治的话,久了会出事。”
辜隐略有玩味地问:“怪我?”
“没有没有,这些孩子鲁莽又冲动,要说干出危险的事,肯定是他们拉着你才干的……就是,就是青姨很难受……”
青姨握拳按在胸口处:“要不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不会这样的。”
“明明该我担的事,都压在你身上。孩子们也是,遇上了危险,豁出命去救人,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辜隐懂了,这哪是在怪她,这明明就是辜秀青在自责。
“没有,你去没用。”辜隐指指床上发烫的四人:“这不是坏事。”
“是,这次没出什么事,不是坏事。可我心里难受啊……万一,万一你们出事了怎么办?我只要这样一想,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太没用了!”
“青姨。”辜隐单手将比她娇小的青姨揽住,另一手轻抚青姨的背,说:“你这话,我不同意。”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家,我们是姐姐、哥哥,彼此关心、照顾,少了,会让人难过很久,但家不会散;你,是妈妈,父母在尚有来处、归处,你如果也事事以身涉险,这个家怎么办?娃娃们怎么办?”
辜秀青被辜隐揽在怀中安慰,辜隐的手臂有力,身体温暖,声音清澈、动人。
她怔怔地听着,心里的不安、无措总算安稳了点。
“我是孩子们的妈妈……”辜秀青喃喃地重复,抬起微红的眼,珍惜地看着辜隐:“可你们是我的全部啊!”
她只要一想到今天差点失去五个孩子,辜秀青就无法安宁。
辜隐轻拍辜秀青:“别怕,我在,他们不会有事。”她看懂了辜秀青的害怕:“想要活,就要强大,生死之间有大智慧,他们四个今天目睹了生死,踏过了那条线,就会变得强大起来。”
“像你一样吗?”
“对,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