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昏沉,看不真切,因他俩距离较近才令齐鹭韫瞧见这女侠其实身形娇小,比他矮了整整一头,甚至,比沅沅还要矮一些。
这么娇小,又这么有力量,这些习武之人真是可怕。齐鹭韫低下头想到。
秦香远又问他深夜来此为何,随后说起自己的目的。原来她也是名门正派弟子,听说了魔教抓人的事情,想趁夜进入魔教救人。
“若跟其他人一样到了登位那天再去,岂不知人都会变成什么样?救人是顶顶要紧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你说对吧?”
说了一通,才发现只有自己说个不停,秦香远不禁赧然,退后了一步与齐鹭韫保持开距离,心想还好眼下夜深也看不清晰。
但她不知齐鹭韫已看清她平凡面容上的薄红。
随后各自交换姓名。
“原来是被妹妹气到了?哈,我也有弟弟,但我离家早,不太清楚这兄弟姐妹相处之道。”秦香远笑道,一面护送齐鹭韫下山。
茂密的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唯秦香远手中的火把能照亮前路。齐鹭韫听着她侃侃而谈,不自觉靠近。
“他们在乎的是魔教还会搞出什么动静,而我在乎的只有如何救人,救更多的人。”
秦香远一边开路,一边说到。“而且我奇怪的是,既然衡教是魔教,为何山下这不远处却有一个安宁祥和的村庄?这不符合常理。当然,我并不是说衡教是无辜的。”
停下脚步,秦香远转脸望着齐鹭韫一笑。
“抱歉,忘了你不是武林中人,听我说了这么多唱反调的话,很烦吧?”
齐鹭韫刚要开口又听秦香远继续说:“师父说我总有许多奇思妙想,师兄说数我最不听话。于是后来我便学会不说,装哑巴。没想到,还是忍不住,见笑了。”
火把的橙光映照于她脸颊,再平凡普通的面容都能显得十分动人。特别是她的笑,竟比自己所见过的大多数都更具感染力。
齐鹭韫微怔,摇了摇头。
“没有。秦姑娘,你的这些想法都非常有道理。我相信,你的师父师兄也终会理解你。”
齐鹭韫说完就回过头专心看路。他不知,他简单一句话足以在女人心中掀起多大风浪。
秦香远定定的看着他,又撇开脸,双颊擦红。
快到山下时他们碰到了李一尘。
他循着火光与脚步声而来,一见齐鹭韫就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你们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儿!怎么你也跟你妹妹一样?真不愧是一家人呐!”
李一尘毫不留情面的骂他,余光瞥了眼他旁边的秦香远,又抬脚一踢,正中双臀。
“真以为自己是来玩儿的?你说我们这身份是不是搞反了啊?这么难伺候,不如我把你们丢在这儿,看你俩能能不能走回家!”
几番话,秦香远心头了然。
哦——原来是家务事。不打扰,不打扰。
教训完齐鹭韫,李一尘才似刚看见秦香远似的,在听完来龙去脉后更是仅一番吹捧又叫那秦香远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秦女侠好名字啊。此番要不是你,这小子指定没命了!”李一尘用力拍拍齐鹭韫的肩背,将他推向一边。
“更深露重,秦女侠居然还在想办法拯救被魔教抓去的人,有你这样的侠义之士实乃武林之幸,何愁门派不兴啊?”
“咳咳、哪里哪里!哈哈,谬赞啦!我才是三生有幸,居然在此遇到了杭城双剑中的素衣剑?你们成名已久,江湖上消息却不多。此番是来寻找寒月剑的吧?李兄!我愿意帮助你!”
“此事说来话长,秦女侠,我们还是回去再叙吧?我想我还真的需要你帮助。”
“好啊!义不容辞!我们快走吧!”
不愧同为武林中人,就算互不相熟,也能很快畅聊起来。齐鹭韫满心无语,不过看着前面二人脚步飞快,也就连忙跟上了。
好歹,是离了这片吃人的树林。
另一边,展剑华跟杜月寒下山回到地牢的那一路上也在纳闷。
看着身旁杜月寒安静不语的侧脸,展剑华心想他怎么现在会如此乖觉?莫不是又想搞什么名堂再偷跑出去吧!
似是能看透心里话,杜月寒转脸看向他,一双微挑的凤眼里只有一片澄澈的疑问。令展剑华纳罕,待要询问,杜月寒却先一步开口道:“后天就是登位之期了,可我对教派还是一无所知。展叔,不妨先不急着回地牢,领我去教派各处看看可好?”
展剑华一愣。接着嗤笑。
“你难道就没回来看一次吗?我可不信。”
杜月寒微叹。
“一片废墟,有什么好看?再说,大仇未报,有何掩面回来?如今有展叔帮我,或许这次真的可以一切水落石出,让我心病得解。”
“罢了。”
展剑华拂袖转身,出手按了按升降梯。
“那就带你去看看。先从废墟开始,再到你父母亲的陵墓。还有这几年新建的房屋,那儿住着一干长老,上次你打败了他们,也该去赔礼道歉才是。”
“都听您的。”
杜月寒乖顺点头,跟在其后,令展剑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他也没傻到会真相信真放任杜月寒的地步,当第二日又传来少主逃跑的消息时,展剑华只淡定的掐死了一个又来发派任务的红衣人,然后洗干净手,准备前去看望他们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