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一尘转过身。
“贼子,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如此大摇大摆的就想走?当我万府无人吗!”
李一尘心下好笑。
这俩人莫不是兄妹?连无理取闹都如出一辙。
“你笑什么!管家,把他抓起来!”齐鹭韫抱着万沅,怒道。
不想伤害这些无辜的普通人,李一尘啪啪几下点中他们穴道,快得令人还未举刀,身体便无法动弹,只剩眼珠在眼眶里无助打转。
齐鹭韫惊恐地退后数步,差点抱不住万沅。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看着白衣人一步步靠近,齐鹭韫怕得音线都在打颤。他一介书生,撑到此时其实已算得上真爱了。
李一尘看着他们,又想起月寒。
双目刺痛。
“你家小姐只是睡着了,至于具体发生何事,等她醒来你自己问吧。”
没了说笑的力气,李一尘重新戴上斗笠,又给其他人解了穴道才转身离开。先前被这女子打乱了计划,也不知现在再去,那人还在不在。
万沅很快就醒了。醒来一看周遭,便开始放声大哭。她已经哭了一天,齐鹭韫心疼得不行,在听到刚才那白衣人便是表妹口中的登徒子后更是自责万分,坐到床边慌忙安慰。结果,倒把自己的眼泪也给说了出来。
他觉得表妹真是红颜多舛,即便贵为大家小姐,身为女子,便是生来不易。又觉得自己也是情深不寿,爱上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人,守着一份她也许早就忘记的娃娃亲。他们俩,真是这世间顶顶可怜可叹之人!
“沅沅,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你说啊,表哥,一定给你报仇。”
齐鹭韫涕泗横流,脸都哭红了,擦着泪,话却说得蛮坚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沅沅,我都一定给你报仇!呜呜……是表哥没本事,沅沅啊……沅沅……”
万沅又恨恨地瞪着他。
“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再哭!”
一通吼,制住了齐鹭韫,赶忙将脸揩干净。
掀开被子下床,万沅双目通红,残泪留存。“那个该死的男人,竟敢欺辱本小姐,我一定会要他后悔的,我咳咳咳——”
话未完,就撕扯到嗓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沅沅!”齐鹭韫忙给她披上斗篷。“你需要好好休息!”
疼惜的望着表妹,齐鹭韫口吻略带责备,却不敢过于。只不过在心里默默想她先是眼睛,又到了嗓子,沅沅啊你这是在作践自己。
何必呢?
但万沅此时可听不得休息这个字眼儿。
“你给我滚!”一把推开齐鹭韫,万沅彻底发了怒。“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走开啊——”
“沅沅……”
被心爱的表妹撵走,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却仍然大为受伤。齐鹭韫挤出抹笑。
“那我明日再来看你,沅沅,表哥走了。”
万沅偏着头,不发一言。
“啊——”
只是待人离去,就扫开了桌上一切物品。
茶具,碎成了渣子。丫鬟蹲在地上捡拾,万沅坐在一旁脸上阴晴不定,手握成拳。
可恨刚才怎么就睡着了呢?没能留下那人,以后还遇得到吗?对了,我不是跟着爹爹的轿子吗?怎么会……在那种地方醒过来?还有那个人,他去赌坊做什么。齐鹭韫……不行,这一切都绝不能告诉他,不然依那个娘娘腔的性子又不知哭成什么样,太恶心了。
起身于床头矮柜中的暗格里拿出一卷卷轴,再展开细细品读,万沅的眼神亦愈发坚定。
诗,是她的。人,也会是她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