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笑意更浓,他搞不清为什么有的人明明都觉得很无聊很讨厌了,却还要一直期待他做点什么,甚至不惜给他投这么多钱。
不过……
他们倒是真猜准了,他确实一切另有目的。
正当神明们准备离场回去看自家眷顾者时,池修终于动了。
他伸出手肘搭在桌子上,将头轻轻靠上,另一只手又徐徐点上珍珍那幅画上的空白处。
"我们一起把你的爸爸也画上吧。”
珍珍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吃惊地望向池修,下意识重复了遍关键词,“爸……爸?”
“对,我们是一家人了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画在上面,对吧?”
“……对。”
【战神觉得你莫名其妙,玩感情牌还玩上瘾了,持续发出差评】
【智慧神看出了你的小聪明,但觉得还是有些愚蠢,无赞赏】
可偏偏这时,池修握上珍珍手里的蜡笔。
齐梅和秋阳心里紧了紧,怕池修这么一动又触犯了什么。
不过谁知在池修长久的陪伴和温柔的谈笑下,珍珍早已放下了戒备,任由东西被拿去。
“珍珍这么犹豫的话就由哥哥来做一次小画家吧,你告诉我特征,看看哥哥画的准不准。”
【智慧神眼睛一亮,逐渐激动,赞助1000星币】
【爱神觉得你和珍珍相处十分有爱,外加从智慧神那感觉很有面子,赞助1200星币】
池修冷笑一声,看来智慧神是看出他的心思了。
如果让珍珍画的话,以珍珍绘画水平还不足以让人看出到底是谁,更何况画出来的总会加上自己的思想,每个人理解又不同,不如直接把画笔夺过来,画不画倒是另外一回事,主要是听她描述。
珍珍被一顿操作弄蒙了,池修说啥她本能地就答应了下来,绿色线条的嘴扭动了两下,开始了她的叙述。
“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身材很高大,妈、妈妈也很高大。”
池修眉头微蹙,他很少听到有人形容一个女人高大,更不理解怎么又突然提到了妈妈。
刚想开口询问,但随后又想想,或许珍珍想说的是高挑也不一定,毕竟小孩分不清这些差别,妈妈也可能只是顺嘴提了一句。
于是他又把嘴里的话给匆匆咽了下去,静静坐在床边,继续听下去。
“妈妈她很爱看书,头发是……”
怎么又是妈妈?
菜文更急了,时间本就没剩多少,他们只有一次选错的机会,哪有时间听她支支吾吾,直接怒吼,“谁问你妈妈了?爸爸,问你爸爸有什么特征!"
珍珍却反常的没有生气,“爸爸……”
刹那间,池修竟从珍珍的脸上看出一丝茫然。
“他、他很会说话,总能把别人逗得很开心……长得很帅……做事和情绪都很稳定……”
池修逐字逐句的听着,眼神不禁裹上层阴戾。
她说的都是那本笔记本上的,可那笔记本上的自己是李叔的。
池修:“眼睛呢?”
秋阳:“头发呢?”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秋阳尴尬地别过头,推了下墨镜,“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发型好认人。”
池修:“……一样。”
不过池修转而又细细想去,秋阳的种种行为与派对主这个身份来讲实在冲突,而且派对主是代替了一个人,或许他早已改变了外貌,根本无法用来做参考。
于是,池修又问,“你爸爸有什么小习惯或者胎记吗?”
珍珍抱着脑袋,因为痛苦,身体逐渐蜷缩,“……不、不记得了。”
菜文更却再也忍不住快到眼前的答案消失,扑过去抓上珍珍的肩膀,“你想想,你再好好想想啊!”
剧烈的摇晃下,珍珍的四肢开始像娃娃一样变得松散,金黄色的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从头皮上脱落。
池修预感不妙,“喂,你这样会……”
话还没说完,珍珍猛然发出一声嘶吼。
尖锐的叫声下,窗户直接被震碎,就连地面也开始震动。
池修本想扶住床沿稳定好身形,可哪料到指尖刚接触到铁沿,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控制珍珍的情绪,就只听“吱呀——”一声,金属碾压的声音从耳边重重响起。
转头看去,床头的墙壁居然在不断后退,粉嫩的公主床已经被挤压到变形,无数双胳膊从墙中伸出,在空气间挥舞,仿佛试图把他们拉入深渊。
秋阳率先反应过来,神情瞬间紧绷,猛地拉上池修的胳膊,将人护在身后。
“搞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啊。”
熟悉的嗓音落入池修的耳朵,房间内升上一股无缘由的寒意,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冰冷的嗓音冻得全身僵硬。
池修迅速抬头,只见李叔和一群人徐徐从墙里走出,周遭弥漫出的黑雾将他们的身影包裹了大半,脸上再也装不起和善的微笑,“居然敢欺负我们家珍珍,不可原谅。”
眨眼间,他们身上的皮肉全部脱离在地,皱巴巴的聚成一团,皮囊下是一具具如同鬼魅的无形黑影,所有烛光都因为他们的来临而熄灭。
他们漂浮在空中,漏出黑影下的獠牙,嘶吼着朝池修冲去。
可他们预想的恐惧不仅没有到来,换来的只有池修一声嗤笑,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攻击,坐在床上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黑影们更加愤怒,声音也变得混杂不堪,“你小子还是那么狂妄!”
眼看攻击立马就要落到池修和秋阳身上,秋阳抬手正准备随机砍下一个幸运黑影的头颅,结果谁料一只稚嫩的小手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叔叔……别伤害……珍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