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繁体版 简体版
鲤鱼乡 > 小殿下被骗婚之后 > 第28章 安王玉洁松贞,人品贵重。

第28章 安王玉洁松贞,人品贵重。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她不想活!一刻都不想!她已经决意赴死!死了一了百了,遁去阴曹地府,就什么都不用在乎,什么都不需要面对!

用尽所有力气,她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可她虚弱至极,能有几分力气。

安王立站如松,捂住她口鼻,身子都不曾晃动,她却如穷鸟触笼,断羽折翅,精疲力竭,坠入安王掌握之中,再次沦为他的掌中之物。

“取死容易,偷生却极难。”安王看着她滚动的喉咙,确认药丸滑入腹中,转身施施然,再次安坐。

“孤亲手炼制的金丹,保你一条小命绰绰有余,算是赏赐你挑拨姚章二姓的功劳。

只是如此一来,你难免要面对章栽月已经另娶的事实。小公主非池中之物,不费吹灰之力就已接招你在西北的布局,此等人物,想必章栽月招根本架不住,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怕到时候,他别抱琵琶,与小公主双宿双栖,而你竹篮打水,空忙一场。”

须臾间,药效发作,腹中火烧般沸腾滚烫,楠姑娘头疼欲裂,仿佛再次置身那夜的火海,看见那个迎面走来的男人……

“姑娘别怕,我并非歹人,我自宣平侯府而来——”

“故而你须随小公主回府去,要么杀了她,要么你死在她手里,事成之后,孤另有恩赏。”安王冷冰冰的话语,一霎将楠姑娘拖回现实。

“我这副样子,如何还能杀人,”楠姑娘求死不能的绝望,化作血泪淌了出来:“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何又要她死?”

“孤当然喜欢她,我朝二百余载,生前就以国号封赐的公主,唯此一例。她本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孤承继大统,自然要连这位小皇后一并继承,否则另立中宫,岂非不孝。”

安王姿态傲岸,仿若胜券在手,想起姚令喜的模样,眼里溢出华彩,“只是她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活到孤登基那日,才有资格成为孤的女人。”

“没人想做你的女人!你这个疯子!”

死不了,先前一了百了,冷若冰霜的淡漠,也随之全盘崩溃,楠姑娘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跟她和盘托出,将你的野心大白于天下?”

“你?”安王轻蔑的鼻息,飘飘落于地:“你是个什么路数,能拖得动孤王下水?孤劝你还是省点儿力气,留着给小公主身上使去吧。”

“你难道就不恨吗?她容貌远不及你,你才情也未逊色于她,就只因出身不同,你命如草芥,任人践踏,她却身居高位,呼风唤雨,不只嫁了你心爱的男子,就连你的小命,都捏在她手心。上苍如此苛待于你,孤给你机会,切记珍惜。”

“哦,对了。”安王语带嘲弄:“她还有三位兄长,视她如珠如宝,比起你家那位——”

“住口!你住口!”楠姑娘激动若狂,四肢乱蹬,丝被顺势滑下床去。

“这就对了。”安王不咸不淡看她挣扎,一丝怜悯都没有,“怨气郁结,不良于身,堵不如疏。

要知道,若非寻她至此,我怎知你还活在人世,你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安生,亦不会就此葬送,没有人比这位天真又多事的小公主,更适合你发泄了。”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两行血泪自眼尾滑落,滚入鬓角,楠姑娘决绝地摇头:“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揭穿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安王嗤笑一声,眼睑半耷,只倾出些许眸光,“楠图,有些话孤本不欲挑破,只是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贞烈?

小公主此番养病,其实是遇刺,而且想必就是章栽月的手笔吧,要不要跟孤坦白一下,你是如何把那夜的脏水泼到宣平侯府姚氏身上,引章栽月强娶小公主,为你报仇的?”

“……”

一句话毕,床上的美人无声无息,如同死了过去,如同那夜,她浑身血污,趴在火中等死。

那个男人蹲下来,解衣覆住她身子……

“姑娘别怕,我自宣平侯府而来,我家小姐仰慕你才情,欲延你为师——”

安王眼里的光,依旧是泥塑神像那般高高在上,冷淡漠然。

“你欺哄章栽月在前,构害小公主在后,他们二人若是知晓真相,你以为你会是什么下场?天地之间,不论死生,还会有你的容身之所吗?”

“姑娘别怕,我这就带你回侯府,”男人的声音,夹在安王话语之间,响彻楠姑娘耳畔:“侯爷认识京城最好的大夫,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到底,你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孤。你所做的事,也唯有孤,才能遮掩过去。”

安王干干净净,斩断所有退路,还十分好心地捡起掉落地上的丝被,重新盖回她身上,不经意碰触一下,楠姑娘身子一缩,章栽月出现在火光中——

“阿图!阿图我来迟了!你怎么样?!”章栽月瞪住那男人,双目猩红——“你是什么人?!对阿图做了什么?!!”

“好好听话,办妥孤的差事。你死,孤保你后世清誉,永永远远是章栽月心目中冰清玉洁的楠姑娘。你活,孤王登基之后,自会将你赏给章栽月,成全你二人。这是你身为我建福宫的人,应得的奖赏。”

冰清玉洁。

这世上,何曾有过冰清玉洁的楠图。

楠姑娘痛苦地闭紧双眼,往来三年,悬光他连我的手都不曾碰过,如何能接受那种事……

所以,他才会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即便我还躺在这里。楠姑娘痛极反笑,血泪汩汩翻涌:也对,他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的阿图,确实死在他眼前了。

所以他把我藏在这儿,藏在这不见天日的烂棺材里等死,表面上还关心照顾,其实怕被人议论嘲笑,早就嫌憎厌恶,早就放弃了我,只一心为被夺走“那个本来就不存在”的阿图的他自己,复仇。

原是为了与他长相厮守才孤注一掷,设计摆脱安王的控制,没想到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不过也好,跌落深渊,一无所有,再也没有什么痴心妄想,没什么好失去,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楠姑娘睁开赤红双目,望着看不见的安王:“反正他不会再要我,你以为我还会受你要挟,任你摆布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安王微笑摇头:“孤何时要挟过你,不过是一向为你善后而已。”

他弹弹袖口,云淡风轻:“就连你为了与章栽月在一起,弃如敝履的女儿——”

“!!!”

楠姑娘的血泪,瞬间止住。

“孤也默默替你养着。孤怜你一片痴心,甚至都不曾责备,待你还不够好么?

孤明白,你不喜欢那孩子,只是她玉雪可爱,长得同你一模一样。稚子何辜,孤不忍她流落在外,与你一样受罪,索性便认作养女,让她做我建福宫的小主子,想来,你不会舍不得吧。”

圈椅里,安王始终言笑晏晏,提到稚子可爱,面上更是慈爱无比,话说完,也不等楠姑娘有任何回应,轻轻拍了拍手,守门的侍卫,闻声开启,丹歌推起姚令喜就奔了进来。

谢朗火眼金睛,一扫即看见楠姑娘满枕血泪,慌忙前去,手忙脚乱地擦拭诊治。

姚令喜和丹歌,虽晚了一拍,却也没错过那抹鲜红,震惊之余,俩人眼目交接,脑袋一动不动,眼珠默默偷瞄安王。

安王却是端坐如常,含笑注视姚令喜,姿态温柔可亲。

而谢朗闷头做事,也未敢问一嘴楠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默,徐徐充斥小屋,惊疑的揣测,逐渐弥漫。

“是谢家主吗?”楠姑娘凭气味认清来人,在渗人的死寂里,她嗅到众人怀疑,如同直视那夜章栽月震怒的眼——她战栗不止,心脏捏在掌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说出来,还是继续隐瞒?!

挑破脓疮,还是继续溃烂?!

那夜,她已经选过一次。

不。楠姑娘屏住呼吸,三年间,她几乎日日都能见到悬光,她其实有无数次机会……

可是,可是她害怕,她不敢冒险,她赌不起。

至于女儿。她甚至都没有给那孩子取名,不曾正脸看过一眼,虽然她总是用黑漆漆的眼珠,照出她的脸,总是不近不远,跟在身后……

“阿娘?”

“阿娘?”

“阿娘?”

恍惚中,楠姑娘记起自己,也曾经这样跟在阿娘身后,无声啜泣,不敢拉阿娘的衣角,不敢开口求她疼疼她,护护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该怎么办……

可是阿娘的背影真高啊,冷冰冰,硬邦邦,从不搭理她,从回头看她,任由她堕落,腐烂,生蛆……

如今,这一切,又落到她的孩子身上……

建福宫的小主子……

楠姑娘舔了舔舌头,颤动惨白的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