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逆天劫…竞天择也好,还是更之前的镇天威。”
看着那栋大厦和它倒在这片大地上的影子,而唯一能和议会大厦比肩的只有所在铁堡中心的教堂。
“现在真正掌管议会的是谁,我不在乎,竞天择甚至目前为止都没有将领袖模块归还给那个叫钛师傅的十三元祖。”
“他是在等待谁呢?”
御天敌转过身,朝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暴风雨缓缓走近,一只手背在身后。他的影子将暴风雨牢牢地禁锢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里。
“拥有绝对优势的血脉,大部分民心所向的选择。”
“只要您说声愿意,相信很多人都会为您赴汤蹈火,甚至不惜立即将议会的那些饭桶们都送向绞刑架,把您推上领袖的位置。”
“为什么您不愿意呢?”
他俯下身,来到一个和暴风雨面甲相持平的高度,双手展开,按住椅子的扶手。
主教抬起头雕,微笑未曾变动,一如矿石雕刻的神像。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在给暴风雨让路,距离她登上权力的制高点只需要她一个点头的动作——这位被普瑞姆斯怜惜之人。
“在我上任的两百万年里,有很多议员曾来到这所教堂,带着一腔热血试图改变塞伯坦的现状。”
暴风雨一只手按住椅子,审视着他的光学镜,“他们无非两种渴求:找到前人的行迹、寻得自己的道路。但在权力的污浊下,后者大多止于前者。”
“成为‘领袖’,除去带领汽车人和塞伯坦民众,还要应对那些不得已出席的会议和不得不通过辩证会通过的法案。这些我既不擅长也未曾想涉足。”
“我志不在此。”
“领袖是谁对于我来说不是至高指令,”她换了一个让自己稍微舒适些的坐姿,左手重新端起杯子。
“我只需要确保塞伯坦的未来一切都在正轨上。”
“哼——”
御天敌很夸张地冷哼一声,按住暴风雨的手腕,使得她不得不继续看向自己的光学镜。
“但是我倒是与您的想法相悖——”他压低声线,“从警卫局到部长的位置,这些争取来的机会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在锈海里试图打来起一枚螺帽一样。”
“我必须拿到领导模块。而且,如今的议会,元老院。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没有谁会成为我真正的阻碍了。”
“更何况现在…我唯一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的威胁,就在我的面前——”
“冕下,亲爱的主教冕下,您觉得……哪种选择对于我来说更容易呢?这很显而易见。”
书房内极为安静,只能感觉到二人机体内部缓慢运行的嗡嗡声,而暴风雨的磁场至今为止都未有任何波动,蓝色的光学镜凝神注视。
倏然,一股很温热的粒子气息忽然裹上御天敌的火种舱。
“……”
“不,”主教另一只手掌转而盖在他的手背上,轻易将御天敌扼住自己手腕的束缚挪开,“你不会的。”
暴风雨加深了笑容,双手重新握住御天敌的手掌,光学镜轻轻瞟过他头雕上的数字。
“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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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
荷兹出现在门口,抱着一沓数据板,最后才看到站在落地窗前背着手不说话的御天敌。
“你来了。”
气氛有些不太对,但是荷兹还是没有多言,因为暴风雨那温和的磁场也不像是与这位部长吵过一架的样子。
“这是今天统计上来的数据。”
“好的——稍后我会处理的,麻烦请你再带上一些能量饮料来吧。”
“是。”
议员议会上的争吵她很早前还是见过的,通常会因为一个提案作为媒介,最后闹到领袖坐在台下看着一堆议员在台上打得螺栓乱飞也不在少数。
荷兹很快退了出去,暴风雨坐在椅子上,将手上一沓的数据板一张张翻看了过去。
御天敌对暴风雨完全没辙了。
准确来说——她说的没错,自己还需要她,需要她身为主教带来的号召力以及背后的势力,这也就是他生气的原因。
想到这里御天敌不禁又想在芯中继续哼一声——那位身居高位的发明家,议会议员,还有从不知道何时就和教堂走得很近,还有被以霸天虎注册在名的反动势力派…
已经手握多种资源居然还放着不用……真是!
…啊!真让人生气!
暴风雨用余光看着背着身的御天敌,他头上的数字正在以跳楼的速度来回变换。
“咳咳……”她重启了自己的发声器,御天敌头雕上的数字顿时暂停了下来。
因为今天是礼休日,教堂的事物少了两倍,她的日程因为此刻的会面留出了十分充裕的时间,现在的时间也不过刚刚进入下午。
“现在才不过刚过午时。”
“……我当然知道。”
“既然如此,”暴风雨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将披风脱下,稳稳放在手臂上,“您要出去走走吗?教堂离中央公园只有一两百米远的路程。”
“……?”
“当作是谈话中间的茶歇时间?就算是元老院在听证会上吵架也会有中断的休息时间的。”
暴风雨已经走到了自动门门口,朝外伸出手,“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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