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远航朝他笑笑,嘴角是弯的但眼里全是狠厉:“偷税漏税我们不管,但贩毒归我们管。”
杜昌富被他深不可测的眼底看得发虚,他立马移开眼神嘀咕着:“贩毒?谁贩毒啦?反正我没有。”
“有还是没有不是你杜老板说了算的,老实交代毒品藏哪儿了!”
杜昌富当然不会说。
金远航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辰科生物研究所吗?”
他观察到面前这个胖子瞳孔骤然一缩。
“当年那次毒气泄露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那么多人都死了怎么就你活下来了?”
杜昌富做过最坏的预想就是天荼被警察查获,可他万万没想到,二十一年前的旧事竟然被挖了出来。
他这些年来干过不少亏心事,但是他都不在乎,唯一会在夜间闯入他梦境的就是那次毒气泄露。
当年的惨状仿佛历历在目,无数怨灵在浓浓烟雾中痛苦地哭喊着,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逃生出口被昔日同伴封锁,随即一把大火掠夺走最后一线生机。
杜昌富回过神来,整个人像瘪掉的气球,毫无生气。
金远航乘胜追击:“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说出当年的真相,说出毒品藏匿地点。”
杜昌富无奈地笑笑:“没用的,你们根本管不了。而且我反正也是死刑,即使说了,以我犯下的罪过,我还是会下地狱。”
“我能保你判个死缓。”
人在濒临死亡时是极度渴望求生的,就像那些自缢的人会在生命最后关头挣扎自救一样,这个条件对杜昌富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杜昌富嘴唇微动…
“金队,检察院的人来了!”小赵的声音传来。
随即两位检察官走进审讯室说:“金远航,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越权执法,现在请你立刻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杜昌富和其中一位检察官眼神交锋,轻启的嘴唇瞬间紧闭,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我还没审完,等下再走。”金远航厌恶地看向那两个“正气凛然”的家伙,随即将目光重新放到杜昌富身上。
“不好意思,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只好采取强制手段。”说罢几个警察上前押住他,那小年轻甚至意欲给他上手铐。但被其中一个检察官制止,那人道貌岸然地说:“金队,我们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政法一家亲。你好好配合,我保证你回来舒舒服服的接着当支队长。”
金远航再次来到审讯室,只不过这次他是被审的那个。
面前西装革履的人开口道:“金远航,你未经上级允许,私自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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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杜昌富被暂时扣押在市局里。他望着虚空出神,静静地等待着死期的降临。杜昌富安慰自己:至少死在警局里比死在外面好,毕竟那些人不可能在市局虐杀他。
很快,一缕身影突现。杜昌富看着面前这人的装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过他不可能做个明白鬼了,那人利落地将一支针管扎进他的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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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队,谢谢你的配合。你看,这不就完事了吗。”西装男笑得殷勤,还恬不知耻地伸出手。金远航无视他这多此一举的礼节,快步离开检察院。
等他回到市局时,只听小陈说:“金队,杜昌富死了。”
他平静地问:“怎么死的。”
“突发心脏病,人当场就不行了。”
金远航一拳砸在身边的白墙上,就差一步!
好一会儿他才整理好情绪,焦急地问:“杨帆还活着吗?”
“还活着。”
金远航吐出一口浊气,研究所的事查不出了,至少还有希望追查毒品的藏匿地点。他带人去彩虹药业抓杜昌富时已经里里外外搜寻过一遍,没发现天荼。
金远航打算去审讯室审杨帆,赵梦拉住他的衣角小声地说:“金队,你休息一下吧,你已经两天没回过家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需要休息了。这两天简直太损耗人了,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人的大脑还真是奇怪,小赵不提醒他真还不觉得疲惫,现在一说,金远航觉得自己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小陈看他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金队你放心,我和赵梦会看好他的。”
金远航低着头独自走出警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正走着,视线中出现一抹修长的影子。金远航缓缓抬起头,只见程煜站在不远处用他那如水般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自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简直太挫了。
头发又油又脏还包着丑陋的纱布,胡渣估计更多了,衣服也皱巴巴的毫无质感,就连皮鞋上都蒙着一层灰,和面前那个好看的男人比起来简直信心全无。
金远航朝程煜尴尬一笑:“你…还没走啊。”
程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金队,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