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远航将筷子递给程煜:“请吧,程教授。”程煜早已饥肠辘辘,也不跟他假客套,直接开吃。
很快,两人风卷残云般将盘子一通扫射,随着金远航一个响亮的饱嗝,这顿晚饭落下帷幕。
金远航看盘子里剩菜不多,便准备将它们倒入垃圾桶,毕竟他也没有吃隔夜菜的习惯。他正准备行动,程煜抬手制止了他:“还剩这么多呢,丢了怪可惜的,用保鲜膜封了放冰箱吧。”
金远航一愣,随即揶揄道:“我说你一个总裁做事怎么抠抠搜搜的。难道,公司真的快倒闭了?”
程煜无视他的玩笑话振振有词地说:“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吃不饱饭。”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大概觉得和金远航还没熟到那种地步,只是淡淡补了句,“节约点没坏处的。”
我们金队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便将剩下的饭菜放进冰箱。
“好了程煜,该谈正事了。”金远航原本还柔和的眼睛霎时变得锋利起来,他将电脑一转缓缓开口道:“为什么要伪造监控?”
出乎金远航的意料,程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他站起身缓缓地说:“我是在帮你们金警官。如果没有这个监控,你们根本查不到王伟正。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快步走向玄关。
刚才温馨的场面霎时烟消云散,两人又恢复成初次见面时的冷漠疏离。金远航抢他一步挡在门口,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银手镯,像对徐小军那样将程煜拷在柜门把手上。他英俊的脸上展现出些许愠色:“我劝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程煜冷笑一声:“你们公检法系统的查案能力实在令人堪忧,我只是单纯看不下去而已。”
“哦?程教授似乎对警察很有成见啊?你被哪个女警甩过,我帮你报仇。”都这种时候了,某人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程煜懒得搭理他,干脆席地而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金远航看他不打算反抗便起身去浴室,他身上油烟味太重,得好好洗洗。然而等咱们金队围着浴巾出来时,地上只留下一副金属手铐,那个漂亮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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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还真别说。汪阳一穿上那烂糟衣服,还真像那么回事。他临走前刻意在鞋上蹭了点土,又将少许土往头上一扬,成功混入灰头土面民工大队。
一辆大卡车突然开来,面色黝黑的男人探出头扯着嗓门喊道:“成安海宁区,200元一天,去的举手。”
刚才还蹲着啃馒头的民工们瞬时蜂拥而至,那男人用手指点着人:“你,你,那个蓝衣服的……”汪阳拼命往前面挤,此刻180的身高发挥出巨大作用。
“那个高个,对就是你。”汪阳成功混上大卡车。
卡车上挤满了人,汗臭味夹杂着烟味,熏的人睁不开眼睛。汪阳看自己身边一位约莫六十岁的老伯在这样的条件下依旧啃着手里发黑的白馒头,他内心五味杂陈。别的老头在跳广场舞的时候,他却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干着年轻人都吃不消的苦力。不知是风吹的还是他太感性,汪阳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车很快开进建筑工地,机械声此起彼伏振聋发聩,粗壮的钢筋摇摇欲坠地悬浮在空中,挖掘机吊塔车矗立在底部,工人们大汗淋漓地满场奔波。
刚才开车的黑皮男人领他们到样板房,随意分配了床位,汪阳恰巧和那老伯分在一堆。众人将被褥行李放上木板床便马不停蹄地准备上工。
三辆火车以排山倒海之势轰轰烈烈地闯入工地大门,车上满载着水泥钢筋。汪阳想着自己的人设第一个冲上前,当那袋水泥真正压在肩上时,他才明白底层劳工是拿寿命换钱的真理。汪阳用力撑起被压弯的脊背缓缓走向目的地。众人见状也立刻行动起来。
当汪阳运到第三趟时,刚才的老伯拉住他:“小伙子,不能这么拉。”汪阳狰狞的面目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害怕别人看出他第一次干这种重活。那老伯紧接着说:“尽量用腰部和膝盖的力量,不要光靠背扛 ”老汉说完,向汪阳展示了自己的姿势。好家伙,这老年人一次性扛两袋啊。此时的汪副队后悔自己的莽撞,他应该观察一下再出手的。
吸取了老汉的经验后,汪阳咬咬牙也能扛起两袋水泥,他不禁想到:真应该让金远航这孙子来工地干活,健身房啥的根本不顶事儿。
晚上,汪阳累的瘫倒在床上,他臭汗淋漓恶心的自己都想吐,但是实在没力气洗澡,在到底要不要洗漱这件事上犹豫了五分钟后,我们亲爱的汪副队光荣地睡着了。
半夜三点,汪阳被一泡尿惊醒,他费力地站起身走向公厕。当他拉开裤链准备放水时,一旁的淋浴间似乎传来些许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刑警的直觉立刻上线,汪阳顿时睡意全无,他小心翼翼地贴近胶合板,只听板对面传来些许女人的喘气声。
靠!他心里暗骂道,随即放完水后立刻离开公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