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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迷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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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蝉鸣自身旁的树冠处声声传来,愈发地衬着树下二人之间默然无言。而在这不知所往的迷雾之中,唐舞桐与王秋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尽管都直勾勾地盯着彼此的眼睛,气氛却是在无言中变得更加的尴尬。

王秋心下有些排斥这份他们彼此都知晓原因的沉默,最终还是佯咳一声之后,第一位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言,唐舞桐端着饭盒的手紧了紧。她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紧绷的神态,似乎是踌躇了一会儿,才终于道,“王秋,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恐怕也明白接下来我们要到哪里去吧。那个地方或许其他人去了没事,但你去了绝对有事。我的建议是,接下来你就别跟着大部队继续走了,和大家分开行动吧。前面的那个地方已经不是人为可以对抗得了的了。虽说惹不起,但好歹躲得起啊!”

王秋只是望着她,眼里有几分无奈。

“舞桐你不要忘了,如果我选择离开,不也算一种人为的对抗吗?况且,虽然你劝我离开,但其实你也没打算走的,对吧?我就算再逃,难道还能成功逃出天命的手掌心不成?既然无法违背,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他的语气分明很是轻柔,可话一出口,唐舞桐的面色却是忽然变了。纠结的表情瞬间收回,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似是在眼里翻涌着其他的东西。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一句话了!王秋,你不是这样迷信的人,你根本就不是。你坚持要留下来,一定是为了霍雨浩吧。你担心他,所以坚持要陪他留下来同生共死?可你难道分不清轻重缓急?上次你就差点死在那里,现在要是还去,哪怕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花的!”

陷入暴怒之中的舞桐比王秋想得还要恐怖,她的眼角气得发红,属于上界神女的威严甚至比王秋黄金龙气息还要狠厉一些。最后那一句话,她甚至是咆哮着说出口的。

只是,王秋脸上并没有任何被吓到的表情变化。他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轻轻地道:“那舞桐,你来告诉我。上次的我,是为什么差点死在那里的?”

唐舞桐瞪着他,几乎要目眦尽裂。

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气憋在她的身体里,抑或许不是气,只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复杂的东西,但更多的是不争的恨意,对他不争的恨,还有……对自己不争的恨。

可她那一副充着满满的气的身体,忽然像是泄了气一般软了下来。

“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其他人我管不着,你知道吗。”

同样轻轻地将话说出口,可是这次,她的眼角有了细碎的泪光。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总是这样乱来!你有没有在乎过其他人的感受?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我就是不想要你死,你知不知道?上次你为了救我跳下去的时候我恨不得跟着你一块死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只要你活着,什么都不重要……所以知道你被复活的时候,我走过了你走过的和你可能走过的所有地方,我觉得还是自己亲眼见到你好好的活着,我才能放心。至于能不能得到你的喜欢,我其实是不作奢望的。所以,哪怕你之后选择了霍雨浩我也没那么难受,毕竟你有好好的幸福的在活,对我来说这就可以了。然后现在你跟我说,你坚持要去送死?”

爱得无私、爱得奉献、爱得深沉……或许,这样的形容,舞桐当之无愧。

可是,当她所爱的人真正的爱上了别人的时候,她的这份爱也就显得过于沉重了。

面对舞桐这么发自内心的煽情语言,此时的王秋却是只能在鎏金色眸中眼光一闪,随即道:“对不起舞桐,你真的看错人了。就像我说过的,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少来和我扯这些堂而皇之的客气话!王秋,你这家伙到底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实年龄肯定没有外表这么简单,但哪怕是你我年龄和辈分的差距悬殊,也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而且认真去比较的话,我们俩谁大谁小还真不一定。”

毫不客气的将话说出口,此时的舞桐冷笑一声,看他的眼神已然变得锋利了起来。

一向对外强势惯了的王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面对面呛声,还是他被呛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那种。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感觉心上涌起一阵陌生感,不管是某人身上自己所着意想要回避的,还是某人身上无意间被自己忽略了的。

原文里的唐舞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的答复,或许只是因为,她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却被分割出了好几个不同的人生……

在神界无忧无虑做着“小魔女”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被母亲唤作“桐儿”,有个很可爱的昵称叫作“唐小七”。她是整个神界的混世魔王、可爱团宠,是毁灭之神与生命之神视做亲生闺女的后辈,也是被神王唐三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

在史莱克身着男装和霍雨浩一起不断拼搏的日子,她化名“王冬”。光明女神蝶翼所到之处,尽是光明的制裁与美的震撼。她属于少年的那一丝肆意、自信、张扬,点亮了赛场的战胜曙光,也惊艳了霍雨浩与书外读者的眼睛与时光。

在海神缘成功以女儿身同霍雨浩建立关系的时候,她名为“王冬儿”。因为新得的爱情,曾经的天之娇女变得小心和迷茫,试着变得温柔、变得忍让,改变着自己的性格,呵护着自己的恋人。可是,既为女子,就该柔情似水,只为成为衬托自己爱人的存在吗?她尝试着悟了很久,可是最终明白道理的时候,她也很快地走了。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唐舞桐呢?

她会因为被误认作“冬儿”时被霍雨浩眼含热泪地一抱而怒发冲冠愤然出手,却也会因为不愿意掺和私事直白拒绝倾听霍雨浩与“冬儿”的过去;她会在萧萧与季绝尘比斗时力挺萧萧并指出唐门中部分男同志大男子主义以及“我们女生也不弱!”,却也会当着橘子的面说出“我是不聪明,雨浩聪明就够了”的言论;她会紧握着霍雨浩的手许下“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却也会在知晓徐云瀚是自己爱人之子之后直接抛下爱人独自上了神界……

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复。

——但或许只是因为,并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王秋感觉自己也并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就像只有真正的唐舞桐,只有她自己能明白自己是谁。

这次,换王秋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了。

可能这次舞桐是真的气伤了肺腑吧,王秋也是第一次听见她放出了这样的狠话。

“霍雨浩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是有这样,我真恨当初你选择霍雨浩的时候我没坚持留在场上,把他直接摁在水里溺死。如果是他让你现在的生命里多了一个需要顾虑的阻碍,也是因为他活着你才有了这些置生死于度外的坚守,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杀掉的,我说到做到!”

如果是刚穿越时候的王秋,在听到女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时,恐怕会在自己看她的温柔善良滤镜碎掉的同时,在心里感慨“女主终于要亲手和渣男男主断掉了,好耶!”吧……

但是现在的唐舞桐,面对的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王秋。

他甚至在听完了这些话后连一点思想波动都没有,也并没有如同她想象中一般护着恋人说话,只是长叹一声、很是无奈地道:“你刚刚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其实,舞桐你早在之前就很想杀了雨浩吧?”

见他表现的这么平静,唐舞桐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那一丝诧异也就不存在了。她狠狠地道:“如果可以我当然想杀他,要是没有他,我接下来的日子才顺畅呢。不过这和他抢了你没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他抢了你我才饶过他一命,那是因为我怕他死了你会伤心。在你我属性接引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很多东西不像外表那么可信,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就像一见钟情一样,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她这话一出,王秋立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我的事你知情也就算了,你又是怎么知道你父亲的事的?以属性接引那时候我的记忆载量,你连我失忆这件事情都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会知道你父亲的那些事吧?”

唐舞桐冷冷地道:“我虽然不是精神属性的,肯定不如你和霍雨浩聪明,但我好歹也是昊天宗的少宗主。我想要查到的东西,难道还有人能瞒过我么?”

你先别说,我感觉还真有人能。我并不觉得你那大爹、二爹能帮上你什么忙啊?他们坐在宗主那个位置,也无非就是你爹的傀儡罢了。你查到的消息,会不会……

当然,哪怕是心里在吐槽,嘴上王秋是不会说的。人家牛天和泰坦也没有惹过他,自己没必要专门说上这么一句,特意在话里揭起他们的老底。

这时,唐舞桐瞪他一眼:“你这个表情,心里一定在对我大爹二爹不敬,是吧?”

王秋尴笑两声,也不好意思扯谎来否认。

唐舞桐接着说道:“一开始到史莱克入学的时候,有很多事情我其实是没有搞清楚的。但毕竟年岁也大了,又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有一些谜团也在我心里解开了。如果说斗罗大陆是通过一些规则和定理才能进行维持的,那你也一定是被这些道理给束缚了,而霍雨浩一定就是你命里的劫数。依我看,你和他的运气分明是相斥的!如果不仔细分析我自己都意识不到,你在外面一年级新生考核被学院分配隔离考核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和他能够一起施展武魂融合技,但之前我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彼此都根本就没有一点魂力亲近的感觉;你在外院二年级性格异常得阴晴不定有如鬼上身的时候,正好是他在全年级从知名废柴一下子变成绝世天才大获声名的时候;你受到自己的极致武魂反噬被强制进入休眠状态的时候,他正好抓到了好机会出去留学还学到不少好东西;你之前在台上被娜娜袭击重伤到明眼人都能看见快死了的时候,当天下午我们唐门对上本体宗,六环的霍雨浩一个人对上七环的龙傲天不到十秒钟就胜利了!如果只是一件事情那么碰巧,我不会对霍雨浩那么排斥的。但不得不说,发生巧合的次数多到离谱,我也因此对他抱有一些成见!”

舞桐说的确实是真话,王秋呆呆地看着她,见她如此肯定的说出这些话来,一时间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上古瑞兽有许多品种,比如貔貅,比如食梦獏……但在瑞兽中也位列极品,被称为“帝皇”的,只有三眼金猊一种。作为瑞兽中的帝皇,三眼金猊受天道独家眷顾、能够施展命运之力,其所到之处尽是好运。可这一份好运并不是独家的,天命之子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只是因为人类的体质没办法拥有命运之力罢了。

但也正如原作仔细分析过的,就连一山都不容二虎,更何况瑞兽与天命之子呢?天底下不能长时间的拥有两位同时受命运眷顾之物,而自打他们同时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彼此之间要有一位消亡,这样才能达到一种残忍的生态平衡。所以帝皇瑞兽与天命之子本就是相克的。

而当瑞兽与天命之子扯上联系时,它的劫数也就开启了。又因为瑞兽的劫数是与天命之子这位人类有关,故而这劫也被称作——“人劫”。

或许看罢,会有人提出这么一个疑问:既然瑞兽与天命之子二者如同水火势不两立,那彼此应该心下会恨对方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才是啊。那么作为长寿的优势一方,瑞兽完全可以在天命之子幼年无力反抗之时将其噶掉,又何来什么人劫的劫数呢?

这里,王秋可以给出一定的解答。

首先就是之前提过的,天命之子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并不是局限的个体。死了一位天命之子,天道又会很快的时候创造出下一代。这一位一位的杀到何日才是个头啊?

其次,或许是因为天道对天命之子的偏爱吧,哪怕像王秋这样个性聪慧的瑞兽,知道优先防患于未然于是提前先做好预防的准备,亦或是将自己变相自囚于星斗大森林,最终都逃不过天命之子无意间找上门。

而哪怕一开始帝皇瑞兽就已经与天命之子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天道也会间接的撰改瑞兽的思想,让它无意间忘掉他们的竞争关系,从而产生类似恋爱脑一般的、无意识的回避天命之子所带给它的劣向效果。

等等,如果按这样说的话……

“等等,我明白了!”

也因此忽然之间想起了重点,王秋的眸子猛然一闪,看向舞桐的眼神也变得恍然大悟了。“舞桐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在那时选择雨浩,甚至是当初单纯的和雨浩交好,也是受到了天道的摆布?”

唐舞桐冷冷地道: “我正有此意。不知道你口中的天道指的是什么,但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自从遇到霍雨浩以后,我们的一些认知和能力都受到了一定的控制。就比如说武魂融合技的问题,如果我和他之间一开始就能有武魂融合技的话,那么关系是不可能会差的,对吧?毕竟武魂融合技本质上就属于是两个魂师之间的粘合剂,会大大优化两位魂师之间的气场和感情。但是你也没有忘记吧?我一开学就跟他大打出手,看彼此都很不顺眼。如果当时我们就可以有武魂融合技的话,至少明面上那个时候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这个想法倒是特别的刁钻,但是细想也挺有道理。”王秋颔首沉思,事实上他该承认,舞桐的想法相较于他,那是比他精进多了。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曾经就是原文的读者,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和雨浩为什么二人之间能够拥有武魂融合技。

其他的读者也是如此,大部分都花心思在研究舞桐那不露面的第三武魂到底是个什么上,似乎根本没有人追本溯源去考虑按照先前武魂融合技本身的设定,这二人当初又是为何能够打起来的。一言以蔽之,全当是唐三放下来的挂呗?但是这么一细思,又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是舞桐提出来的问题,想必这也就是她自己设想过最后不得解释的内容吧。

但是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奇怪地方……

王秋眉头顿时紧皱,自己当时,是为什么对雨浩心动的来着?

唐舞桐看着他,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但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我其实很好奇,王秋。失去记忆之后的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吗?你当时在沉睡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其他额外的影响?我记得你原本是一个拒陌生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些淳朴的示好而心动。哪怕是当时的我,也是争取了好久才走进了你的心。可是,霍雨浩他得手的有些太快了,快的让我心里有些奇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看上了他身上哪一点?”

“我……”

这下王秋无话可说了。他到底喜欢霍雨浩什么呢?

这要是他自己能知道就好了……

说实在话,王秋自己也隐约感觉和雨浩的感情发展确实是有一点突兀。

他和霍雨浩在外院上学时整个的相处方式也还挺正常的,就是普通的舍友和兄弟的相处方式,平时白天都是各自忙各自的,晚上回来互相聊一聊天,然后因为一些琐事打闹调笑。

一直到雨浩已经到了日月帝国留学的时候,他俩同榻而眠。回想一下,当时自己穿着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拘小节,结果也并没有什么发生少年的情动之类的。至少自己是抱着他睡得挺香的,心里根本没有萌生出什么其他的念头。

然后呢?大赛快要开始了,自己作为史莱克战队的队长,天天忙着去调教一群不服管教的队员,那几个月里愣是没有跟雨浩有任何的接触。不仅如此,自己是压根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要挂念,完全是把雨浩连带着唐门其他人全都忘了个干净。

本来按照之前这么一个流程,那他和霍雨浩之间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的。结果在海神缘大会快要开始的时候,自己忽然发现自己对雨浩彻底动心了?接下来就是一阵迅猛的发展,大会结束当晚夜谈互相试探着就确定了关系,之后更是直接变成了亲密的恋人,现在两个人甚至都可以一起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对外也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卖俏了……

这么一想,进展好像确实是有些太快了。从内院开始训练那个时候,一直到海神缘大会开始,这期间难道自己被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还是精神错乱了,怎么忽然就萌生了恋爱的热情?

看到王秋陷入了沉思,唐舞桐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以我现在所做的,我实在有点像是故意挑拨你们两个关系的坏人。但我希望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要以这种眼光来解读我的行为。你也应该知道乾坤问情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如果你真的确定了自己是真的爱他并且非他不可,我不会再做出任何阻止你的行为。但是现在问题是,你自己也没办法完全确定之前的选择是单纯出自你的本心的,对吧?现在趁还没有到乾坤问情谷,你还有反悔的时间。我们走吧,不要再去那里了。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检测真爱的地方,我们都经历过的,他们只会强迫彼此相爱的两人分开。当然,有时候私心我也是有的。你上次还没有好好认识我大爹、二爹他们吧?我想带你一人回云深不知处……”

“带回去,藏起来?”王秋顺嘴接了下去。

唐舞桐无语地盯着他,“你很想被我藏起来吗?没想到,你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私下里的口味还挺重。”

王秋:“……”

王秋面无表情低下了头,无语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自己直接撞死在旁边的树下。

“不是,我顺嘴,我口误。”

“既然如此,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唐舞桐抿嘴一笑,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拍。“我家其实也算是个你养老的好去处,能跟着富婆混白吃白喝过日子的机会可不多!等这次大赛回去以后我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时间有限,你得抓紧。”

闻言,王秋神色一凝:“你这就要回神界去了?我听说一旦上了神界之后,就会把凡间自己最有执念的人和事忘掉,除非执念过于强烈或者有其他的手段才能重新想起来。神界的法则,哪怕你贵为神女也没有办法避免的吧?”

唐舞桐眉头一挑,眼睛一瞪:“谁和你说我要回神界去了?除了我爸我妈在神界的房子和位子,在凡间我难道就没有偌大的家业要继承啊?我好歹也是昊天宗的少宗主,怎么在你眼里好像跟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似的。”

“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你当家时表现出的风光……”

见她一瞪,王秋的冷汗是直窜上背脊。他总不能直白说出来,在原文里她不管是作为“王冬儿”的时候还是作为“唐舞桐”的时候,大多时间里都是一副跟着霍雨浩屁股后面转的温顺娇妻样子吧?虽然他人口中总是强调她是昊天宗的少宗主,但是真没见她管过事。甚至难得管了点事吧,那管的也是唐门的事,确实表现很像一个无权挂名少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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