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芮与她心有灵犀般撞上眼神。
她瞧见付芮站起身,轻轻推开人群,朝她爽朗地走来。
“嘿,怎么了?”付芮扫视她手上的照片,会心一笑。问现场工作人员拿笔。
“是要我在上面签名吗?”
付芮没有立马抽出她的照片签字,反而很有礼貌地询问她的意思。
她点点头。将照片放在对方摊开的手掌上。
付芮拔开笔盖,低眉认真地签字,利落的碎发垂落额前,秀气不羁的眉眼若隐若现。
签完名,付芮思索一下,翻过照片背面继续写祝福。
她静静地用目光描绘付芮的一丝一毫,突然耳内深藏的通信器,传来十岁女孩紧张无措的声音。
“安宁儿姐姐,她醒来了,我按不住她。”
她避开几步,侧头手遮脸,对女孩说:“莎莉,我马上回来。”
“写好了,给。”
听到声音,她回头,手抬起却没接住伸来的照片。刚好一个工作人员扛着东西急忙赶路,不小心撞到她,这么一打岔,照片掉落,飘进台下粉丝群里。
耳里再次传来女孩的求助声,她无暇顾忌其他,抓紧手中的手链,跑下台,钻进人群。
拥挤在一堆的粉丝谁也不让谁,生怕一个空隙,就让其他人抢占更近的位置。
她护住遮盖面貌的口罩和帽子,挤出人群,来到一扇出口门。
手接近门前,她回头遥望,万人瞩目的付芮,竟看向她这个方向,目光四处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转过头,猛地推开门。
门后是一间私人卧室,床上躺着一个苍白虚弱的小女孩,而床边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神父。
她呼吸一滞,停在原地,闭上眼湿润干涩的眼珠。
“过来吧。把门关上。”神父说。
听毕,她转身关上门,背对着神父稍停留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旋身提步慢慢走近神父。
她站在一边,神父没吭声,一双手拨发翻看床上女孩血肉模糊的后脑勺。
小女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嘶痛。
“太危险了。”神父说。
她心有愧疚,头低地更低。
“你将她藏了几天?也不给她找药,后脑勺都已溃烂发炎。再烧两日,人可就白救了。”
她抬头,愕然地看向神父宽厚的后背。
只见神父侧身,提出一台医疗机。
“神父,你,你不责罚我?”她伸头观察神父的表情。
神父严肃的表情不变,眼神专注手下的工作。
“救人一命是好事,无主之神不会责罚你,我怎会责罚你。你是怎么救她的?”神父问。
“其实,人不是我救的,我只是帮她照顾一下人。”
“她是你的朋友?”
她抬眼眨一下,放轻声说:“不是,我们,不认识。”
神父回头看她。
“她不认识我。”不知为何,她要补上这一句。
神父转头,继续手术。
“那你认识她。”
她哑口无言。
“在我房间有一罐药,紫色玻璃瓶。去拿来吧。”神父说。
她得令立即离开,脚步轻快,打开门。
“芙丽若拉。”
门外漆黑一片,唯有法拉不远不近站着。
黑色浓郁,模糊法拉整个身体边缘一圈。
“法拉?”她上前。
对方抬手阻止她不要向前走。
她奇怪,脚可还是走过去。
砰!
身后门大力关上。
失去光源,她眼前一黑,陷入黑暗。
“芙丽若拉,今天你十六岁了,可以出任务了哦。”
黑暗中,法拉的声音就在她耳后。
说完,一双手在她眼前打开,光线再次回归眼里。
她看到身前桌子上放着卖相一般的手工小蛋糕,右边是一个黑丝绒小礼盒。
手伸向小礼盒,解扣打开,一个闪闪发光的十字架吊坠。
“快拿起来。”法拉比她还激动。
她手指勾起。
“放在掌心里,它会自动识主。”
捏进掌心,皮肤一瞬间刺痛。她想起,神父有跟她们说,每个修女到十六岁,就会得到一个专属武器。
依照之前训练教学,掌心的十字架吊坠白光乍闪,一对银白色的手枪化现。
她一手一只枪比划。
“芙丽若拉,明天的任务你一定要选第三个。”身后法拉冒出一句。
“为什么?”她问。
“第三个任务你会遇见一个人。”
法拉微笑着,身影逐渐远去。
她惊慌地放下枪,目不转睛地看着法拉。
周边情景瞬间变成看不见边际的漆黑。
法拉消失在黑暗中。
“安宁儿……”
茫茫中,有人喊她。
“安宁儿!……”
“安宁儿。”
数不清的声音来自一个陌生女人,从四面八方传递。
是谁喊她?是谁?
法拉你在哪儿?
神父,这里好黑,好冷,她这是在什么地方?她好想睡一觉。
“不要睡。”
朦朦胧胧听到奇特的伪人类声音,她挤开沉重的眼皮。
黑到发蓝的冰柱映入扁扁的眼帘。
“不要睡。”
声音再次响起。
冰柱上闪起数十个亮蓝色的小点。
它们从不同的地方汇聚在一起,投射出一道人影。
那蓝光人接近她,伸出手,五指微张开,盖上她的脸,下一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