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刚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
“江元宵,你干了什么好事!”
血冲头顶,江怀辞感觉自己眼睛都变红了,他气急败坏地朝坏猫扑去,打定主意逮住元宵后好好教训它一顿。
然而平常懒洋洋的小猫这时身段灵活得像一缕风,江怀辞追在它身后追得团团转却连猫毛都没有抓住一根。
“喵喵喵!”小猫扯着嗓子叫个不停,核桃大小的脑仁似乎不明白江怀辞为何突然生气,也被他的动作惊吓到了,再一次躲过两脚兽邪恶的双手后,它纵身跃上靠窗的圆桌,回头深深望了江怀辞一眼,蹬腿跳窗扬长而去。
江怀辞竟被元宵失望的眼神看得心中生出一分心虚。
……不对啊,倒反天罡,我心虚什么,明明做错事的是江元宵!
坏猫!坏猫!
江怀辞愤愤磨牙,他才不会去追江元宵,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这小混蛋有本事今天别回来。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方平复情绪,然后走到床边搂起棉被去清洗。可以用清洁术,但非得过一遍水他心里才舒坦,特别是尿湿的那一摊,来回冲刷。
洗好的被子晾在院子里,他本能用法术快速烘干,但他没有,因为这是江元宵的罪证,在它受到应有的惩罚前,就应该显眼到让所有过路的小鸟松鼠都看一看瞧一瞧!
黄昏时分,残阳被连绵山峰遮挡大半,江怀辞坐在院中石凳,左手拿着一本功法,心思却不在书上,眼睛时不时往大门瞥去。
终于,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谢逐流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略显沉重,神色亦略显阴沉,虽然一张毛乎圆脸根本透露不出什么情绪。
午前被师兄抚摸身体导致邪欲暴动,血瞳险现,紧要关头他不得已仓皇逃走,师兄必然觉得奇怪,等他回去后保不得会抓住元宵好好检查一番。
不过谢逐流并不为此担心,师兄极其宠溺元宵,元宵装装傻卖卖乖估计就糊弄过去了,他郁结于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只是犯一次杀戮后果便如此,倘若吞噬更多的血肉,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上一次他杀的是奸恶,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他想变强,没人不想变强,唯有强大他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唯有强大他才能保护师兄。
可谢逐流必须是正道之人,因为师兄不会接受一个作恶的师弟,更不会接受一个作恶的道侣。
不知不觉他已经一脚迈进大门,谢逐流忙压下思绪,摆出纯良的眼神,饰演元宵。
他刚要开口冲师兄咪咪叫,突然四脚悬空,他被师兄拎着后颈提起来,屁股随即狠狠挨了两巴掌。
谢逐流:“?”
“江元宵你还知道回来,”江怀辞冷笑连连,“你不会以为做完坏事跑掉就算了吧?这是罪加一等!”
“从今天起,你不准上我的床了!”
……
……
“元宵肯定是发情了。”
翌日,厅堂,江怀辞一边下棋,一边斩钉截铁地对谢逐流说:“往日乖巧且有洁癖的元宵居然乱尿,不是发情还能是什么原因?”
谢逐流薄唇紧绷,阴寒戾气从眼中一闪而过,愤怒使他的杀欲暴涨,他两指夹着一枚白棋,在力度将它碾碎成灰前强逼自己冷静了下来,若无其事地按在棋盘。
“有无可能是师兄你看走眼,那作恶的猫并非元宵?”
江怀辞:“元宵我还能认不出来?白猫蓝瞳,绝对是元宵。”
元宵不能开口为自己伸冤,谢逐流那日恰巧“有事外出”,亦无法帮它证明清白,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背下这一口黑锅。
“五子连线,我赢了。”江怀辞得意洋洋,拈一张白条贴谢逐流脸上,而谢逐流脸上已有白条十余张。
好一番激烈厮杀,可一看棋盘,好嘛,下的是五子棋。
江怀辞一个穿越者哪会围棋,他和谢逐流玩的一直是五子棋——他并不清楚,其实谢逐流早已学会围棋。
“小流你今天不在状态,不玩了,免得说我欺负你。”江怀辞收起棋子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