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动你。”
月儿没有多说,她认为有些事不必要跟古琴说,说了对她没有好处,就是这模糊不定的话,让古琴心里不免多想了起来。
当初她从陈家的地窖里被放出来后,也曾趁着天黑去寻过小丫头,陈家一群人都是些吃人的恶魔,小丫头若是任由她们关着,迟早有一天得饿死在里面。
她将偷来的馒头包起来放进怀里,叠着石头翻进墙院,却不料撞见了她毒杀陈氏一家的场景。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小姑娘趾高气扬地站在屋里的中央,陈氏一家三口倒在地上,瞪着三双眼怒视着她。
这个时候古琴就知道月儿的心够狠,够硬,然而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心中的震惊更添了一层。
“若不是不想打草惊蛇,你们以为我能留你们到今日?”
“我一想到这些年你们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见人、虐待她、不给她吃的,把她搞的疯疯癫癫的,最后居然还想要让她娶你们这个傻儿子,我就恨不得你们下十八层地狱走上一遭!”
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浓浓的憎恶。
陈父挣扎着最后一口气问道:“你......你不是我家的、童、养、媳、你到底......是谁?”
少女一刀下去,刀柄闪烁着寒光,冷声:“下地狱问阎王吧。”
屋内血腥味浓重,陈家一夕之间全死了。
杀了他们的,却是一个十五六七的少女,少女满意的扫过一屋子的尸体,将手中刀丢在地上,乱糟糟的发丝用手缕到脑后,露出一双从地狱挣脱后重见光明的眼眸。
她笑道:“你们放心,马上我就让整个牙蛮山的人都下地狱陪你们。”
古琴无措地翻墙离开,就连怀中的馒头什么时候掉落的都从未察觉。
这天起,古琴心中泛起隐隐的预感,牙蛮山即将要覆灭了。
她主动找到了月儿,和她站到一队,为自己博一个未来。
古琴一直都知道她并不是陈家关了十几年的童养媳,但是她却和陈家那个痴傻的童养媳长的一模一样,骗杀了陈氏一家。
古琴从来没有问过她的真实身份,她觉得,只要当初喂血救命的是她就好。
司徒素的出现和田秀的死亡,突然给古琴敲响了警钟,她不能再这么不管不顾了。
越往里走,月儿的眉头越是紧皱,她是真的很讨厌这地牢里的味道。
胡二被锁链锁着,满身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月儿走过去,端起刑具上的一杯盐水泼过去,昏死过去的男人瞬间刺疼地叫起来。
“啊啊啊......”
月儿捂着鼻子,嫌弃地说:“说吧。”
胡二眼睫忽闪,半眯着眼,停了五秒才看清眼前人。
他嘶哑着声音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宋家是什么关系,还有宋蔻蔻的胎记和她所有的事。”
胡二整个头重重地垂下,半响都没有回话。月儿都要以为他死过去了。
她又端起一杯盐水,刚要泼过去,男人说话了。
他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般,语气无奈极了。
“我是宋家的护卫,当年就是因为我的失职,小姐才会被人牙子拐走。”
“老爷本来要杀了我,是贵妃娘娘替我求情,我这条贱命才算留了下来,后来我被驱逐出府,这件事一直藏在我的心底。”
“我待在衙门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找到小姐,报答贵妃娘娘的恩德,听说江大人要找到了人牙子的窝,我便主动请缨过来看有没有小姐。”
胡二一口气说完后,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古琴在旁看着,心情愈加沉重,丫头要找的人,居然和贵妃有关。
这个其貌不扬、身材臃肿的男人,竟然曾是贵妃娘娘家的护院。
月儿神情不甚在意,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语气轻飘飘地继续问:“那宋蔻蔻腰间的胎记呢?”
胡二闭上眼,嘴角一扯,脸上的伤口被他扯出鲜血,沿着下巴流下。
“你怎么会觉得,我一个护院能见到小姐的腰呢?”
男人说话带着讽刺意味,然而月儿并未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护院看不到,那奶妈呢?”
胡二的眼顿时睁大,震惊的看着她。
“你......你什么意思?”
“你是宋家子女的奶娘,当年宋蔻蔻被拐确实是因为护院保护不周,然而那个护院早就被宋父杀了。”月儿缓慢的解释道:“而你,是那个护院的妻子,你乃是女扮男装。”
“我说的是也不是啊,胡娘?”
胡二张口欲说,又合上,张张合合,总算憋出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吧。”月儿眉眼带娇,踱步在原地,歪头笑道:“可好像现在是我在问你呢。”
“你学了口技,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可能还做了其他割舍,才能让周围所有人都察觉不到你女子的身份。我想......应该是贵妃派你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