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漂亮,她喜欢漂亮的人,更喜欢骗漂亮的人。
她说她怕黑,想让她陪她一起去上毛房,她答应了。提出想和她手拉手,她也答应了。
她真好骗,好喜欢骗她。
一个常年被关在黑漆漆的地窖里的人,怎么会怕黑呢。
后来,古婆婆提醒她,让她注意身份,是啊,她是青天大娘娘,她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丫头。
可......那又怎么了?只要她高兴,她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她也知道娇娇她们有刻意的讨好那些官差们,可月儿讨厌他们,讨厌他们的味道,他们丑陋的样子,他们的所有......
她还是喜欢姐姐的样子,漂亮的让她常看呆了眼。
她装作天真的模样,博取她人的可怜,但其实她一点也不爱笑,她小气、不善良,善妒成性,喜欢吓唬人,一点也不......可爱。
江如喃喜欢的都是她装出来的模样,真实的她没有人喜欢,她时刻提醒着自己。
没有人喜欢你,你只有自己爱自己。
月儿想像以前一样笑起来,安慰一句这个身受重伤却依旧想着带她离开的女人。
可她却半响都没有张开嘴。这一次,她不想骗她,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动容。
苦日子过多了,她不信世界上有阳光了,即使有,也一定不会照在自己身上。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时,江如喃如愿的带着月儿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这里没有瘴气,没有随处出没的狼。
这里,很安全。
江如喃倒下之前,眼前依旧映着少女的身影,她苍白的嘴角微微翘起。
她想:我就睡一小会儿,等等就醒过来,她还要带着月儿离开这里呢。
月儿面无表情,蹲在女子的身旁,伸手摸摸她的眉、眼、鼻和苍白的唇。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指尖放进嘴里,眼发光。
......香的、软的。
姐姐看起来好弱哦~
江如喃梦魇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是冬天里最冷的几天,她穿着一身薄薄的练功服,站在冰上。
寒凛的东风打在她身上,冻的她全身都发僵了,她紫红色的嘴唇紧紧抿着,耳畔传来父亲严厉的声音:“唯有自我强大了,才能够配做我江氏子孙。”
天上飘起了雪花。她谨记父亲的话,握紧手中的剑,一招一式、反反复复的习练。
“姐姐,你别听糟老头子的话,姐姐在月儿心里,是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姐姐!”
手中的剑第一次停下,她看过去,少女站在她身后,笑靥如花,轻轻踮起脚尖,吻向她的脸颊......
她手臂揽过她的脖子,与她双目相对,嘴巴一瘪,娇哼道:“姐姐,你怎么还不醒啊。”
江如喃睁开眼,正对上少女发亮的眸,“姐姐,你醒了!”
嘴角刚要扯出一抹笑安慰少女,余光瞥见地上带血的衣衫。
她眉头一皱,怎么有点眼熟。
月儿顺着目光看过去,笑道:“姐姐,你的衣服上都是血,我就给你脱了。”
低头看看,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内衫,隐隐还能看见里面的心衣。
眉头顿时一突突。
肩上传来丝丝麻麻的痛,柔软白嫩的小手正小心抚开她肩上破碎的布料,露出里面血泥模糊的伤口。
江如喃面上躁红,伸手接过月儿另一只手上的巾帕,道:“我自己来吧。”
月儿歪头看过去,笑了笑,“好哦~”
少女站起身,‘噔噔噔’地跑远了。
江如喃眉宇见流露出一丝失落,起身看向伤口。
伤口不浅,当时为了没有血腥味,她糊了不少的泥在上面,鲜血往外流,和肮脏的泥土混在一起,又长时间没有处理,风干了黏在肌肤上,就像人身上的污垢全都集中到了一处,浮在表面上。
她呼出一口起,用力擦拭过去,白色的巾帕顿时染了红,表面上的污垢去除了一大半。
江如喃额上冒出冷汗,用力咬紧牙关,拿起匕首剜向已经混进伤口里面的泥土。
她的唇瓣被咬的苍白,手无力地脱落,两侧的碎发被汗水黏在两颊。
肩上空洞的伤口,正往下冒着红热的鲜血。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