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潇说:“海晏河清,民歌率土?”
她忍不住笑:“生死城的人,你可有管过?”
箫遐道:“多年前,我已让人看管,但瘟疫的来路不明,未有得到解决。”
消潇道:“我为什么没有在生死城见到你的人?”
话落,她忍不住揪住箫遐的衣襟:“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百姓颠沛流离,想要活的好居然要建立你我成亲之上吗?!”
消潇的火气陡然冲上去,却又立刻降下,她撒开手:“箫遐,你配当教主吗?”
箫遐道:“我原本就不适合。”
他的脸色苍白,语气艰难:“我要的重来不是半壁江山,我只想跟你共华发。”
“然后给我惹事,让我鞍前马后?”
消潇道:“你甚至连成家的准备都没有做好。”
两人间的气氛降至冰点。
箫遐滚了滚喉头,艰涩地挤出来一句:“筱妹,你恨我。”
消潇道:“事到如今,你只想问这个?”
她抬起视线:“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滚。”
箫遐转身便走。
姜枕:“……”
姜枕这才从方才的争吵声中,找回自己的心跳。
谢御还握着他的手,有些冰冷。
姜枕跟谢御贴近,仰起脑袋,声音很小:“当年的真凶有几个?”
显然谢御也想到了这层,回答的很快:“七个。”
姜枕蹙眉:“七个?”
这得找到猴年马月?
而且消潇、姜枕“嘶”的声,转过头,直白地问:“消潇,当年你去四家做什么呀?”
消潇道:“当时我被义父作为炉鼎,没有灵力很难报仇。我曾听闻,四家之首带着秘籍退隐八荒,里头有些禁术。”
“你便去了?”
“嗯。”消潇并不隐瞒。
见消潇这么正派,姜枕反倒有些拿捏不准了:“有很多人去那吗?”
消潇反问:“你想知道什么,我不会隐瞒你的。”
姜枕感受到指尖被轻捏,于是直言:“既然谢家带着秘籍退隐,去的人应当是偷、你灵力少,是怎么混进去的?”
消潇道:“一行有四人,其二是修士。”
姜枕道:“四人?”
他跟谢御对视:那剩下三人?
谢御问:“没了?”
消潇道:“还有。”
“谢家里面没有秘籍,都是谣言。”消潇坦白,“我当时出来,其三人同样一无所获。离开不久后,不知道谁放了把火,将谢家烧了。”
姜枕道:“不是一般的火吧……”
消潇道:“嗯,我觉得是鬼修。”
“鬼修?”
“嗯。”消潇仔细回忆,“我依稀记得,当时闻到了鬼修的腐朽气息。但谢家剑修名闻天下,应当不会怕此火。除非,放火人的能力在他们之上。”
——会是谁?
姜枕不敢想。
谢家虽然退隐江湖,但作为四家之首,大乘云集。如果放火人比他们还要强悍、那太恐怖。
要不是阿姐飞升了,姜枕都怀疑会是她。
当务之急,放火的人若算入元凶内,那还有两位会是谁?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姜枕禁不住,跟谢御传音:“要是没报仇雪恨,你是不是还要下界来,重新历劫?”
谢御:“……”
谢御同样用传音回他:“不会。”
谢御道:“我的五情在你,恨字已断。”
姜枕道:“那就好。”
他又反应过来:“爱字要断?”
谢御道:“死也不断。”
姜枕:“……”
姜枕放下心,睁大眼睛跟谢御对视。
谢御轻轻地抚摸姜枕的脸颊。
消潇轻咳几声:“还有要问的吗?”
姜枕回过神,道:“没有了。”
消潇明白,换句话道:“义父要将我拘泥于此处,我不打算坐以待毙。今晚,是好时机。”
姜枕问:“什么?”
消潇道:“小四告诉我的。”
姜枕道:“可信吗?”
“可信。”消潇回忆,“当时我捅了肩膀一刀,小四挂念养育之恩,将义父的计划告诉了我。”
姜枕睁大眼睛:“……你设计好的?”
消潇说:“差不多。”
姜枕崇拜地看着她。
消潇道:“今夜,我义父会闭关突破,正是天地收纳之时,感知能力有限。”
姜枕道:“好,听你的。”
天已经快要亮了。
因为教主已经知道消潇的存在,姜枕和谢御也无需掩藏,到晨日里便从弟子居里出去。
城外依旧人山人海,辰时的鱼肚白已经被利剑刺破,金辉照耀到城门时,随着箫遐和金杖的出现,人声鼎沸。
外边照样“搭棚施粥”,怀揣着愿望的百姓和修士蜂拥而上。姜枕和谢御被人流挤在了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