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春台说,“你卖关子呢。”
“分手后,他被他妈送到了戒同所,八个月电击治疗。”傅立低声,“施柏绿。”
“啪嗒”一声,因为手指发软,春台的手机掉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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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不能接受施柏绿所接受过的痛苦。
他常想念施柏绿,在得知这件事后,每次想起,就会从心脏里渗出泪水,再将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做成一只被紧紧勒住的苦粽子。
而施柏绿在看过钱包里两张五年前陌玉镇的大巴车票后,来找春台了。
一路上他牢牢记着李晔跟他说的话。
“春台的英文名真的是因为你,毕竟他跟尚赫宇订婚,也是因为你。”
如果李晔说的是真的,李晔应该说的是真的吧,他跟春台在国外就是比较好的朋友。
那么这代表什么呢,光是这样去联想,都叫他枯败的心开始萌发嫩绿的小芽。
如果春台这样做是因为还爱着他,他简直像是在绿洲里活过来了,心中的爱火更是要一触即发。
他本想坐大巴去陌玉镇的,可以再次体会回忆中的感觉,大巴速度慢,他太想立刻就见到春台了。
施柏绿到陌玉镇是晚上,有关春台的联系方式都没用了,他只能在镇上找人。
先是故意路过了星星宾馆,行道树在他眼中是郁郁葱葱,充满了崭新的希望。
再到步行街,走走他跟春台在五年前走过的路。这条街有所变化,更现代化的美观,商铺也多了。
他路过了春台所在的那家饰品店。
饰品店里很多女孩子,乍眼看去满当当的,一个白皙秀气的身影匆匆走出店,这是春台。
那个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路过饰品店,春台还以为是施柏绿。
街上人多。虽然人影绰绰,春台还是看见了,就是施柏绿。
一时间眼眶泛酸,想叫住施柏绿可嗓子苦涩干哑,这犹豫眨眼的功夫,施柏绿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春台跑几步再望,确实是没有了消失了,好像幻觉,昙花一现,更是感到悲伤。
春台转身回了店里。
店长早已察觉他这半月的不对劲,劝过他让他休息,他不愿意,因为独自呆在房间里,心脏会因为着重于施柏绿而紧缩。
晚上九点半,春台背包回家,边走边看四周。程毅这个时候跟上来问他:“看什么呢。”
“没什么。”春台说。
程毅看出他的怅然若失,好心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春台冲他客气一笑,“很近,不用走多久就到了。”
程毅点了头,继续跟春台并肩走着,这段路他们顺道,走上一段短短的桥,程毅看见对面站一个男人。
这男人一身黑,皮肤白,像个气场强大的明星,正盯着春台呢。
程毅不放心起来,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很有侵略感,就对春台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春台掀了眼还没说话,撞上施柏绿的视线,施柏绿的眼睛灼灼发光,眉头因看见春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拧住。
春台愣住了,桥这儿的光线被打造成昏暗的氛围,他努力不眨眼,确认着。
施柏绿朝春台走来。程毅见了,低问:“你们是认识吧?”
“对。”春台移不开看施柏绿的视线。
“那我先走了。”程毅说完转身离开。
施柏绿快步到春台面前,察着春台的脸色,压着涌动气息,说话的时候一颗心好像要吐出来给春台般充满思念:“你瘦了点。”
春台前进一步,展开双臂抱住了他,但他在戒同所受到的痛苦并不能因为这一个拥抱而化解,而治愈,春台有些想哭。
春台主动抱住了他,他觉得这是美梦,回抱春台,将头下埋时看了眼程毅的背影。
春台憋住心疼他的眼泪,轻拍他的背,正要开口,听见他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春台嗅着他身上味道,“步行街里卖小鱼干的店长。”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施柏绿问。
“我在一家饰品店里上班,他的店在斜对面,就这样认识了。”春台说。
“那你们怎么还一起下班?”施柏绿又问。
春台垂下双臂。施柏绿抬眼:“怎么不抱我了?”
“边走边说吧。”春台低声道,“有路人经过会看。”
施柏绿松口气,舍不得放开春台,但还是先放开了,春台的眼睛闪烁,看起来就好像要哭了。
“怎么了?”他的眼神黏在春台脸上,语气也算平稳,刚才的几个问题也是用的这种语气,怕自己态度不好叫春台不舒服。
“你。”春台在说出来之前,心脏先揪在了一起,“戒同所的事怎么没跟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施柏绿声音低沉。
“为什么不跟我说啊。”春台看他一眼,然后侧过头抹眼泪。
施柏绿按住他的肩再扳过他的脸,用手指帮他擦眼泪时笑道:“也不想让你太愧疚。”
“你失败了,我现在很愧疚。”春台的泪止不住了,“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这样吧。”
“也会的。”施柏绿说,“命中注定我有这一劫,过了就好了。”
春台刚才还在意路人的眼光,现在又旁若无人埋到施柏绿怀里抱住了他。
“你肯定很痛苦。”春台悄声道,眼泪默默地流,染湿施柏绿的风衣。
“先不说这个。”施柏绿劝道,“都过去很久了,我都已经忘记了。”
“走吧,好像又有人在看我们。”春台在他风衣上蹭掉了眼泪,这行为叫他破颜一笑。
过了桥,施柏绿问:“李晔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跟你说什么了?”春台问。
“他说你的英文名就是因为我。”施柏绿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