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春台看见了,看见了他跟施柏绿花园里的星星,也看得不能再真切了。
因为这片星星好像就在他眼前飘着颤着震着,再与他这具躯体共同蜿蜒,但也伴随着首次飞翔的痛苦,上升到美妙的夜空去。
不是夜空,算是天堂,因为春台飞升时感到无尽的、那突破了自身的、没有界限将他铺开了跟天地相宽的嗨爽。
这嗨爽太美了,是一幅画,带着极致的愉悦色彩,以至于春台几乎无法承受,薄薄的身躯在这愉悦面前不堪一击。
他流泪他呜咽,这绝不是痛苦,而是被心爱之人捆住鱼尾的吟唱,他无意将心爱之人的肩膀、胳膊用指甲刮出红印。
真美,这是爱人在动情时刻留下的烙印,施柏绿喜欢这种感觉,他主导着春台,春台在他的安排下进行每次喘息。
春台花蕊般粉润的唇,被他的舌尖勾出蜜液。春台这张白莲脸,被他染上潮湿的红润。春台这双盈盈眼,随他冒出无尽水液。
春台是绿洲是清泉,也是被深蓝夜色包裹的湖泊、被月光照得白莹莹,像宝石,勾着深入者咽到喉咙,然后便发现,春台棉花般的柔软。
施柏绿落吻给他的爱人,给爱人的唇,眼睛,耳朵还有锁骨湿润的吻。
看着爱人在他眼前露出满溢的餍足,再欣赏爱人在他面前难以自持欲罢不能。
“春台。”施柏绿带笑在爱人耳边说,“释放出来叫出来。”
春台喘息,发出难耐,施柏绿认真听着,因为这是仙子的赠语,优美动听至极,领着他步入仙境去。
可是他们做到天亮后,施柏绿开始问春台跟尚赫宇亲过没有,他发了狂,他嫉妒扭曲不甘又委屈。
春台接受着他的发狂,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他又问,他孜孜不倦喋喋不休地问,捏住春台的下巴强迫春台回话。
春台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属于这里,他在天堂坐秋千,荡啊荡,荡得他飘飘欲仙,到最后根本听不见了施柏绿的话。
施柏绿的语气也是一种顶撞:“你说你并不喜欢男人,那为什么跟尚赫宇订婚,其实你就是不喜欢我是吧?”
落地窗外鹅毛大雪,比不过他们的激烈。
施柏绿埋脸到春台的心腔,听到那敲钟似的怦怦,他想,就让他们做到天昏地暗不死不休。
后来春台昏睡了过去,尽管他也想记住他跟施柏绿这放肆的一回,可是真的太累了,感觉魂魄已经离开身体,正奄奄一息挂在吊灯里。
施柏绿睡了一个多小时的,他埋在春台颈窝睡,直到身体的出汗渐渐平息,然后醒了过来。他的发烧已经好了。
看着不省人事的春台,他竟然很满意。
现在春台不会知道,所以他再亲亲春台,然后下床,帮春台盖好被子。
昨晚他的眼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掉的,掉哪里去了。
他是轻度近视,但他已经习惯戴眼镜了。
从卧室出来,到客厅地毯上他踩到一个硬物。
定睛一看,是他拽下来交给春台的绿宝石戒指项链。
他拾起项链放到茶几上,随后去拿水喝。
喝完水他开始找眼镜,原来是掉在玄关柜子腿边,只露出一个边角。
戴好眼镜他走到沙发前抓了衬衫去浴室,冲澡的时候他欣赏春台给他的抓痕。
他很高兴,两边的唇角都弯起来。因为他的初次终于跟春台的初次碰到一起,这让他的精神方面得到极大满足。
他出神般想着昨晚,除了春台,这世上没人再能给他这样一场盛大的欢愉。
他穿好大衣,因为出神,忘记自己并没有打领带,手指落空。
他到卧室来看春台的睡颜,他得走了,尽管念念不舍,但已经快两点了。
他得走了,他不能帮春台冲洗身体,但昨晚、不对,几个小时前他帮春台擦拭过了。
他是不能在事后事无巨细照顾春台的,否则他的冷傲又有什么用?
他又想到春台不喜欢他,还跟尚赫宇订了婚,他恨春台恨得恨不得现在把春台关到他家里的地下室去。
然后他走了。
施柏绿第一次上班迟到,部门里的人都在猜疑,看见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来了公司,流言一时间要炸出锅。
尚赫宇听说了这件事,气得给春台打电话,这单纯天真的男人,现在起码也是他的未婚妻吧?
虽然他也是要让他们旧情复燃,这样以后好拿捏施柏绿。可这天真单纯的男人——窗春台,就这么轻易给了施柏绿吗。
春台没有接尚赫宇的电话,尚赫宇太阳穴处的青筋崩崩地跳。
春台感冒发烧了,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寒风吹了还是施柏绿传染给他的或是做得太狠脱水了。
傍晚时春台才醒,身体在发烫,他的手摸上床头柜拿过手机点开软件买药。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简直全是施柏绿留下的痕迹。
他很气愤,绝对不会再跟施柏绿产生一点接触,因为这男人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少年,而是一个跟尚赫宇没什么两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