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的眼光如画笔,临摹他的侧脸线条,立体又优美,五官精致如天然形成的宝石。
喜欢这种静谧时分,春台抿了唇角。
施柏绿忽然看向春台这边,在看到被子跟枕头之间那个小洞前,春台忽地坐了起来,开始伸懒腰。
施柏绿笑问:“你不睡了吗?”视线不受控,放在春台的细腰上。
“不睡了,你睡好了吗?”春台下了床,“现在几点了啊?”
“应该十点十一点的样子。”施柏绿目送他去了浴室。
春台洗漱的时候,施柏绿将窗帘拉开,望见青山、屹立在对面高楼身后,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再看楼下,街边有老妇人在卖洁白的雏菊,他露出愉悦的笑。
想到这几天都能跟春台在一起,笑容加深了,恨不得立即下楼去买了花上来送给春台。
可惜他没有带钱包,给春台买花都还要用春台的钱,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春台出浴室刚好听见施柏绿叹气,问:“你刷牙洗脸了吗?”
“洗过了。”施柏绿回眸冲春台笑。
春台皱起眉:“穿着昨天的脏衣服,你肯定也感觉很不舒服吧?”
施柏绿说:“还好呢。”
“我们节省点儿,买便宜的?”春台提议。
“好。”施柏绿点头。
他们先是吃了早餐买了水,再沿街逛服装店。
行走于陌生街道,他们俩一搭没一搭闲聊,都很开心。
他们买到了便宜短袖,春台笑得如天空灿阳:“黑的是你的,白的是我的,好吧?”
“好。”提着袋子的施柏绿说。
“再去买内裤跟袜子吧。”春台说,“其实这两个更急。”
他们在超市挑了袜子,轮到挑内裤的时候,春台挠了挠耳后:“我们还是分开挑吧,这个东西算是比较私密吧。”
施柏绿失笑:“好呢。”
买完了他们先回宾馆。条件有限,他们换上新买的衣服,把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
春台拉开衣柜找衣架,说:“我们等下就去坐竹筏吧,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为了体验竹筏。”
“好。”施柏绿把窗子推开了,“一会儿可以把短袖晾在这儿。”
春台“哼”声一笑,显得憨厚。
两人一起晾衣服的时候,春台盯着施柏绿的眼睛,“你不准看我的内裤。”
“好好好。”施柏绿说,“不过有什么不能看的?”
“反正你就是别看。”春台说。
施柏绿眉眼浸笑道:“我们的袜子可以晾在同一个衣架上吧?”
“可以。”春台见他要把衣架挂到窗户上,说:“晾室内吧,万一风把袜子吹掉了怎么办?”
“你想得真周到。”施柏绿又觉得春台像他的妻子,他们现在这样,就像已经生活在了一起,真好。
去坐竹筏的路上风景很好,四面群山环绕,满眼都是绿色,清风吹拂,温度适宜。
两个人并肩像是散步,不赶时间,他们轻松惬意,赏景聊天,活像电影里的两位主人公,也给其他去坐竹筏的游客留下印象。
春台把看到的一切美丽存到心里,等回去之后再画下来。
施柏绿说:“怪我冲动说走就走,让你没带上画画的东西。”
“没事啊,看过感受过用脑子记下来,更好。”春台笑起来如春水盈盈,“要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我就可以一边跑一边喊了,肯定很爽快。”
“我觉得这里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施柏绿的黑眼珠深幽深幽的。
春台看了四周,“很多人啊,都是去坐竹筏的。”
“你往前跑的话也没关系。”施柏绿说。
“那我要是喊呢?”春台挑挑眉毛。
施柏绿想了想说:“那我就帮你向他们解释,你是想释放自己。”
“还是算了吧。”春台张开双臂,感受风肆意地经过。
刘海被掀飞,春台斜眼看见施柏绿勾起的唇角,看见他那柔和的眼尾,觉得他笑容竟有些宠溺。
春台放下胳膊移开眼,那个一直思考想象的问题回归了:究竟施柏绿对他的感情,跟他对施柏绿的,是一样的吗?
他们排队坐竹筏,分到一个寡言的筏工,穿好安全服,春台低声问施柏绿:“听说是可以给小费的,我们要给吗?”
“有多的钱就给,你想给就给。”施柏绿说。
春台略一皱眉:“人家会不会嫌我们给的钱少啊?”
“那是他的事。”施柏绿说。
随着竹筏滑行,他们像是进入桃花源,眼前景致一层一层被掀开,许多次豁然开朗。
感受到大自然的滋润跟灵气,春台的心情也越来越平和开阔,自顾自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想通的,山川这么大,何必纠结细枝末节。”
“感觉我们好渺小啊,就算是很大的怒气,在山川看来,也是那么渺小,它们看着我们,守护我们包容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像山川学习?这样就算渺小,境界也会变高吧。”春台腼腆地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了。”
施柏绿看向春台,他俨然是施柏绿的精神缪斯,注入希望的氧气。
霞光印在他皎白侧脸,他继续说着:“施柏绿你也是。你看你的名字就像是大自然,是宽阔的……”
这瞬间,施柏绿好想吻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