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施柏绿说出的这句话,让春台刹那面临对或不对的选择题,他也不知道施柏绿到底有没有搞清内心。
但现在也不是跟施柏绿谈论内心的时候,施柏绿还没成年,又马上要高考。
春台大方又宽和地张开双臂,主动抱住施柏绿,他给的是一个安慰的拥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私心。
施柏绿的期待得到满足,很快又不满足。春台的侧脸就靠在他脖前,皮肤挨着皮肤,血脉因春台快速流动,将他沸腾。
他从春台的怀抱里挣开手臂,搂住春台,像狂风牢牢吸住一只风筝。他俯首,无法克制地去闻春台溢芳香的肌肤。
这个拥抱让春台更加强烈地明确了自己的取向,虽然施柏绿比他高大,也比他有劲,但他生出一种想疼爱施柏绿的感觉。
不过也不能抱太久,不然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嫌疑,春台扬手要去拍施柏绿的胳膊,肩头被施柏绿紧紧锢着,有些费劲。
施柏绿抱不够,想与世隔绝永永远远跟春台抱在一起,察觉春台有所动作,怕春台对他有意见,松开了春台。
“谢谢哥。”他的眼睛笑弯了些,有些媚人。
“不客气。”春台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明天再见。”施柏绿说。
“那好吧。”春台却没动作,心中一惊,难道这是对施柏绿的恋恋不舍吗?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不对,连忙后退一步告别:“拜拜,我走了。”
施柏绿是一直瞧着春台的脸色,关切地问:“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是。”春台又撒谎,“就是想起来我的临摹作业还没画完。”
施柏绿失笑,觉得春台有些着急的样子很可爱,说:“我送你回去吧。”
春台撒完谎就后悔了,现在可是暑假,就算有作业,也不是这么急的。不过施柏绿没有反驳他,看起来也没有起疑心,就笑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明天见。”
春台要走,施柏绿跟上他,探头看他,询问:“怎么有点红红的?”
春台很少脸红,要红也是耳朵,不可思议地抚摸自己的脸:“是因为太热了?”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撒谎了。
“不是这里。”施柏绿轻轻捏住他的柔软耳垂,笑容如在宠爱年纪小的少年,“是耳朵呀。”
春台慢慢扒开他的手,“走了。”
“好,明天见。”施柏绿站在原地目送。
春台走远后做了个深呼吸,首次觉得施柏绿原来像一片大海,特别是眼睛跟笑容,很容易就勾引船只失足。
翌日是个重大日子,‘碎夏之梦’将由秋梨联系好的工作室根据设计图制出。
参赛者们是可以自行制作的,考虑到专业动手能力,以防饰品在展示时忽然断裂——以往有一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保险起见,参赛者们大都选择由工作室代理制作。
活动方安排的工作室,秋梨信不过,她带着跟春台一起夺第一名的决心,总觉得活动方松散,极容易出现设计成果被盗窃的行为。
三人站在玻璃窗外等待手艺人制作项链跟手链时,讨论起展览的形式。
这话题是秋梨提出的,她站在春台跟施柏绿中间,双手背后,提问后开始厌烦施柏绿在这几天里总是趁自己晚上不在的时候黏着春台。
“我没什么经验呢。”春台说,“不过前年基本上都是把饰品放在展柜玻璃里。”
“没人用模特么?”施柏绿问。
“假的道具算吗?”春台笑笑。
施柏绿跟着一笑,说:“那我们要不要用模特展示呢,最好是几个类型不同的模特。”
“我感觉今年很可能好多参赛者都会用模特吧。”春台猜测道。
“那我们垄断不就行了?”秋梨冷不丁说。
春台觉得垄断有点不好,竞争方式应该是百花齐放,这时施柏绿点了头:“确实,我去办吧。”
“你去办?”秋梨双手抱臂,“就你这人际关系,找得上活动方跟展览馆的人吗?”
施柏绿虽对此存疑,但想到‘碎夏之梦’或许会以唯一的方式出圈,就有些心热,所以更想将之付诸实践。他想让春台得第一名。
“那你去办?”施柏绿问秋梨。
“你找模特啊?你又上哪儿找模特?你有资源吗你?”秋梨反问。
“那你去找。”施柏绿说。
“我找就我找。”秋梨傲气道。
他俩说话的时候,春台就通过玻璃看室内的手艺人勤勤恳恳做项链。
秋梨仅用一天时间就办妥这两件事,春台笑着感叹:“你真应该去做商人。”
“啊?”秋梨意外地笑了,“我才不想呢,只是我爸那边刚好有认识的几个人可以帮忙。”
春台感激道:“辛苦了。”
“大家都是分工合作嘛。”秋梨自然而然在春台面前贬低起施柏绿,“不过某些人到底做了哪些有用的工作就不好说了。像这种某些人才应该去做商人,把模特的人设都给钉上了,一点不给人自由发挥的空间,我找的那可都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好吧!”
“什么人设?”春台问。
秋梨自顾自嘲讽:“我们又不卖衣服鞋子跟化妆品,我感觉他就是故意想显示出精英女强人跟普通女性的不同,诶春台,你说他是不是厌女啊?我严重怀疑他厌女,搞得我也要厌男了。”
对施柏绿的安排,春台不好怎么说,他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按照他的梦想,他该是一个做幕后的人。他也很羡慕秋梨有这种能办妥事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