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柏绿没有发表意见,像是默认。
秋梨说:“怎么宝石全散了?”她把纸笔递给春台,整理起宝石,其实不需要整理,她有私心,借此把一颗绿宝石推掉。
绿宝石落到地毯上,无声无息,除了秋梨,谁都没有看见。
然而到了晚饭时间,最后一个去餐厅的施柏绿踩到了这颗遗落的绿宝石。
他俯身拾取,并不放到桌上,而是装进自己的口袋。
饭毕,他们仨回到桌边再进行讨论,春台负责画设计图,秋梨一边说自己的想法一边规划宝石,发现落到地毯上的那颗绿宝石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她弯唇一笑。
秋梨是女生,对饰品的点子多,讨论至深夜,春台至少画满了十二张设计稿,他打了个哈欠,继续看眉飞色舞的秋梨。
施柏绿打断秋梨:“定个主题。”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每个设计想法的特点吗?”秋梨有些不耐烦。
“范围那么广,得画到什么时候去?画一晚上吗?”施柏绿说。
“这宝石的颜色稀碎,能定个什么主题?”秋梨埋怨。
施柏绿轻嗤:“你抽的。”
“好了。”春台举起手,纤白的手指夹着绘图铅笔,他扭扭铅笔,“不如我们各自想一个主题,然后明天投票决定?”
“春台。”秋梨委屈巴巴地,“你不会怪我手气不好吧?那些抽到颜色统一宝石的人,岂不是比我们好做?”
春台和煦一笑:“不会怪你呀。”
施柏绿“啧”了声破掉他们的氛围。
春台继续说:“并且碎色也比较有创新吧,跟传统的宝石项链手链不同,只要有创新,别人也会多看几眼吧。”
“难办哦。”秋梨耷拉着脸。
“哥,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施柏绿提议。
“好。”春台点了头起身。
春台跟施柏绿坐秋梨家的车回去,两人在后座,窗外是溶溶月色,车里是温馨味道。
施柏绿温声道:“哥,你困了就睡会吧。”
春台确实有些困了,他靠上椅背闭了双眼,声音轻而静:“你不困吗?”
“我不困。”施柏绿说。
十几分钟后,春台睡着了,他身子薄薄一片,肩膀跟胯部比例协调,细腰突出,双腿笔直颀长。
他的样子印在施柏绿眼里,包括他那白皙俊朗的睡颜,令施柏绿想悄悄抱他在怀里。
“春台?”施柏绿喊了声。
春台是真的睡着了,不会听见他的声音。
施柏绿揽过春台的肩,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他这样动作的时候,从窗外融进来的月色照在他冷白的侧脸上,他的唇勾着,很舒心的模样。
除了月色,还有司机看见了他的行为。他微微偏头,耳后肌肤挨着春台的发,这时候的世界,就像是只有他跟春台两个人,很美好。
他看见春台斜开的双膝,看见春台玉石般白腻的腕,春台的手指生得很精致,他想象这双手抚摸自己的姿态,心尖涌起一团漂浮的火。
不久后快到春台家的院门口,代表这美好的静谧时光即将结束,施柏绿的心绪便开始躁。
车停,司机扭头看他们,欲言又止。施柏绿拍拍春台的肩膀,“到了。”
春台睁开眼,鼻前还残留施柏绿身上的淡香,他反应过来自己靠着施柏绿的肩睡了,立起身,耳垂微红地解释:“不好意思,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没事。”施柏绿柔声问,“你睡好了吗?”
“没压得你不舒服吧?”春台捏捏他的肩,他垂下写满喜欢的眼睛,回答:“没有。”
春台收回手,又说:“我睡得太死了,真有点困。”
不等施柏绿说话,司机按了喇叭。
春台向司机道谢下了车。施柏绿也跟着下了车,他与春台对视,春台微微笑了:“那晚安。”
“晚安。”施柏绿说,“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施柏绿跟秋梨到春台家里定主题。
天空像颗琥珀糖,黄澄澄的光芒照到室内,春台说看起来有种希望的味道,他提出的主题是梦想。
施柏绿站到窗边看午后天色,感觉到风很悠扬。
这时秋梨说:“我想的主题是失恋。”
春台回眸看秋梨,有些忧愁的样子,秋梨才不想春台现在又来安慰她,转而问:“施柏绿,你的主题是什么?”
施柏绿满怀憧憬般说:“初恋。”
春台的心像只鱼头蹦了蹦,不知为什么,他似乎不敢去看施柏绿,因为他有点多想了,这种不敢,可能也就是不好意思。
秋梨翻了个白眼,冲春台撒娇道:“那我们投票的话,岂不是都自己投自己啊。”
“那我投我们三个。”春台玩笑道。
施柏绿跟着说:“我投春台。”他将眼光放到春台身上,春台与他对视,眸光轻跳。
秋梨懒懒的话成了他们的背景音,“我看要不主题就定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