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施柏绿打破雨的静谧:“我忘了说,你很会写诗。”
“写着玩的。”春台笑道,“谁都能写。”
“我就不会写。”施柏绿也跟着笑,“你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怎么教啊?”春台看他一眼,忽而皱眉,“你跟你妈是什么矛盾呢,你们又还没和好,那你整个暑假,都只能呆在家里不能出门吗?”
施柏绿陷入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跟春台说,一直不回答也不好,所以他就看着春台,却一言不发。
他的眉眼被阴色笼罩,春台回视他,觉得他似乎比下雨的天空还要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春台抚慰地笑。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施柏绿还没说完,春台的表情就变了,施柏绿紧着说:“我去找你就好。”
施柏绿的前半句话,让春台以为他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刹那乱了心绪。
或许撇清了关系对现阶段的施柏绿要好,但他已决定隐秘爱意只对施柏绿好,所以他不想撇清。
“你别误会。”施柏绿向前一步,仔细查看春台的脸色,春台笑了笑,他放心了,又说:“哥对我这么好,以后都应该是我去找哥。”
“现在倒是知道喊哥了,刚才你可一直喊的都是我的名字。”春台顺势转移话题。
“是我忘记了。”施柏绿抿了唇角笑得有些小心翼翼,“那你原谅我吗。”
“原谅。”春台说。
跟春台待在一起,施柏绿心里总是控制不住地长满春草,清风将它们摇曳,传来一种飘忽的甜味。
可雨幕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个身影,这人撑着伞,直直往春台跟施柏绿这边走。
“是陈叔。”春台又皱了眉。
施柏绿便说:“你先回去吧,雨看起来也马上要停了。”
春台想让施柏绿坐他的车回去,但伞是不够的,三个男人不能撑一把伞。
施柏绿忽唤:“哥。”
春台侧目看去,施柏绿用清澈的笑跟他告别,随即跑进了雨中。
施柏绿在雨中的漆黑背影,让春台感到有些抱歉。
是春台说来放风筝,可是也没放成,是春台说晒晒太阳,却又下雨了,现在春台连一把伞都没法给他。
施柏绿一身水地回到家,收获施印月一个巴掌。
其实被施印月打巴掌他已经习惯了,但是施印月的指甲很长,几乎每次都把他的脸刮出红痕。
因为肤色冷白,所以连带着产生火辣辣的红印。
“哪儿去了?”施印月问。
那两个不小心让施柏绿跳了车的保镖站在一边,其中一个帮一声不吭的施柏绿说话:“应该是上网去了吧。”
施印月用嫣红的唇嗤笑,并不相信,命令施柏绿说:“上楼等着上心理辅导课。”
施柏绿在两个保镖的跟随之下上了楼,其实他心情挺不错的,因为刚见完春台。
两个保镖交换眼神,误以为施柏绿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施柏绿进屋前,从裤袋里掏出两包好烟,烟盒湿了些,他递给两位保镖,眼神似是有些歉意。
“不用不用。”一个保镖说。
“不知道里面的烟湿了没有。”施柏绿说。
另个保镖接了烟查看,笑说:“没湿没湿。”
施柏绿把手背在衣摆上一揩,手心里留存握烟盒的红印,那个说“不用”的保镖见状问:“你护了一路么。”
施柏绿没说话,转身进了屋。
当天晚上,两位保镖给施柏绿放了水,施柏绿走后,他们俩对看一眼,一个叹道:“本来心理就有问题,这么憋下去会出事的,反正他又不是出去做坏事的。”
施柏绿来找春台,时间是十点半,希望不算晚,他按了门铃,保姆来给他开门,满脸讶异在见到熟人后变得了然。
“春台在家里看电影。”保姆说。
“我悄悄地进去,看能不能吓到他。”话是这么说,但施柏绿笑得彬彬有礼。
“那你去吧。”保姆笑道。
春台没去电影房,而是在客厅用投影仪看这部小众电影,讲述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纯爱故事,但是实在太纯了,所以没能满足春台的好奇心。
落地窗外响起脚步声,春台有些心虚,赶紧按灭了投影。
清丽的月光洒到地毯跟沙发上,春台探头看,以为是保姆,结果是个高大身形,光影变幻把英俊立体的施柏绿呈现他眼前。
“你怎么来了。”春台起了身,月色下,他波光粼粼的眼睛配上白净脸庞,水灵灵的。
施柏绿勾唇笑了,单手插兜朝他走来:“好像没吓到你呢,我来送一个东西给你。”
“是什么?”春台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