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春笑着问道“哎呀,公子客气了。还不知公子叫什么?”
念奕舟“念奕舟,昱奕的奕,行舟的舟。”
妘春有些惊讶,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国师,如今一见并无口中那样的恶,反而如春风般温柔“呀!您是国师,国师能笠临寒舍是我们的荣幸。”
念奕舟作辑“奕舟多谢妘姑娘款待”顿了顿“我也不算国师,还是兄长垂爱赐此地位。”
简单点就是给个位置混吃等死,他当然不能说混吃等死。
天色依旧还是夕落,风儿轻轻的吹,花儿静静的开,妈妈拉着孩童的手走在铺满余晖、路边长满鲜花的路上。
妘春走向门外,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肩膀止不住颤抖。
念奕舟也跟着出去,妘春见状抹了抹眼泪。
她眼角的微红还是暴露了她脆弱的一面。
念奕舟“妘姑娘……”
话未毕,妘春先开口,嗓音沙哑道“念公子请您带妘梅离开。”语气中带有请求与身为母亲未能帮到女儿的无可奈何。
念奕舟看向余晖下那可盛开着花的树“嗯,我答应过她会帮到底。”
妘春“多谢”转过来对他笑了笑,很温柔“该走了…”
念奕舟沉默不语,尘世间太多分别又重逢,悲欢与欢喜。
妘春透过窗看着妘梅,眸中有悲伤更多是不舍。
妘梅像是能感应到妘春的离去,跌跌撞撞跑出去。
念奕舟走过去安慰妘梅。
余晖勾勒出妘春饱受沧桑的身影,青丝慢慢褪去,白丝替代青丝,美若天仙的脸起了皱纹。
晚风吹起她的白发,泪水滑落脸颊,她笑的依旧温柔。
妘春最后一次笑了笑,她身体渐渐透明。
妘梅吼道“娘!”
她欲冲上去,却不能动弹一点,身体被绿光包围。
玉天站在她后面,掌心不断有绿光冒出围住妘梅。
妘梅瞪大眼睛,咆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和母亲团圆!”
她脸庞瞬间消瘦,美中带有疲惫,黑色的雾气不断从她体内冒出,树上盛开的花、满地的绿枯萎凋谢。
黑雾朝他袭来,念奕舟离得太近无法及时躲开,黑雾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要将他彻底吞没于黑暗。
电光火石间,念奕舟对着汹涌袭来的黑雾伸出手,食指蜻蜓点水般地点了黑雾,它没有在向前袭来而是渐渐消散直至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暮霭。
他手臂如玉般光洁,戴着菩提手串,斑驳之木,珠光闪烁。
食指上沾了朱砂,蜻蜓点水般点了黑雾。
念奕舟关上装有朱砂的小巧精致的楠木盒子,上面刻着龙凤图,栩栩如生。
他松了一口气“方才真险。”
玉天不解“这是…?”
念奕舟解释道:“阿爹教我的,朱砂乃是赤凤血,水银乃是黑龟肝。朱砂是辟邪挡煞之物,能够镇压邪气。”
又道“阿爹还教我武功,没熙华好。嘿嘿,基本自保还是可以的!”
玉天瞥了一眼妘梅“她怎么办?”
说罢加大了力度以防万一像方才那样,碧绿色的星光越来越多,星光化作绳子将她捆住。
妘梅猛力挣扎,她手上出现狰狞的伤口,越挣扎越深,她浑然不觉疼痛,一心只有阿娘,好不容易见面又要分开,只有这一个亲人了!绳子捆的更紧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念奕舟和玉天,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什么人都没伤害,什么坏事也没做,明明自己就只想与亲人见面,却不能。
她不懂什么魔气缠身,只知这可以让她和母亲见面。
念奕舟想了想“熙华不在,我试试吧!”沾有朱砂的食指轻点在妘梅额头上。
妘梅慢慢停止了挣扎,眼神慢慢空洞。
她与母亲一起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
在寒冬中终于迎来一次暖阳——
妘春坐在院子里与妘梅享受着温柔,闻着花香。
妘梅突然道“阿娘,溪儿以后要是成名了,一定要阿娘过好日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看着妘春。
妘春觉得好笑,道“溪儿乖,阿娘不用过好日子。”顿了顿,转移话题“那溪儿可知阿娘为何取梅字给溪儿?”
妘梅摇了摇头,笑容甜蜜“不知道啊~”
妘春摸了摸妘梅的头“梅不与百花争宠,不与严寒相斗,在风雪中独自绽放。溪字,溪水般干净清澈,奔腾向前。愿女如梅般坚强似溪一样干净。”
又道:“溪儿要记住,众人之浊我可清,千日之醉我可醒。”
妘梅懵懂点点头,妘春笑的很温柔、很暖。
———
她回忆结束,泛红的眼眶包着泪水,一颗颗豆大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念奕舟递给她手帕,“溪儿姑娘,令堂望你走出去,前途日夜皆有美景,日后阳光更盛。”
场景回到了那个破烂的小屋,妘梅会一直记得那个之前被自己遗忘的记忆。
夕阳很美,记忆里的人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