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淡淡笑了声，在路口与两人分开。

凌晨，空中竟真飘起了雪。

姜朵打开窗户，把手伸了出去，冰凉的雪花落在手心，不等看清就融化了。

等不到天亮，她穿上衣服出了门。

路旁的枝叶上已经积了层薄雪，姜朵站在小区的路灯下，仰头朝天空望去。

许寂，我的世界也落雪了。

……你那的雪人已经化了吧。

——

近段时间，许寂总会望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发呆，连一个月只见过三面的宋洛都察出了不对。

“又看这个照片呢，我看你都快入魔了。”

许寂收起手机，“你确定那天是我自己去爬的山？”

宋洛双手枕在脑后，靠坐在许寂办公室的沙发上，“当然，你自己大早上去爬山，还捡了只猫回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

感受到他的眼神，宋洛坐直了腰，“你要是不相信，就再去爬一次呗，难不成这山上还能有什么山神不成，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许寂突然起身，吓得宋洛连挪了三个位子，“你、你干什么。”

“爬山。”许寂扫了他一眼，出了门。

一路开车到山脚，他独自上了山，山路多是石梯，并不难走，不出一小时就登顶了。

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大石块，许寂眉头微皱，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正值日落，火红的太阳伴着云霞。

而他眼眸低垂，落向那张照片，照片中他伸长了手臂，目光看向屏幕的另一端，而他的身旁明显还空出一个位子。

许寂不是一个喜欢变数的人，徘徊的心境是更是从未有过，可这张照片总会牵动他的情绪，心似缺了一块，隐隐作痛。

他知道自己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等到最后一点余晖消失，许寂才起身往山下走。

自那以后，他每周都会来一趟，每次天未亮就出发，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到日头有些晒人才回程。

他想，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山顶的天气渐热，又转凉，入了秋。

许寂昨晚住在老宅，起来时老爷子已经在餐厅用餐了。

“公司近期的报告我看了，做的不错，是不是该考虑点别的了。”

许寂：“您有想扩展的业务？”

“别装听不懂。”许定山白了他一眼，气愤道：“上次让你去见见林家的小女儿，你倒好，放人家鸽子，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您什么时候怎么在乎脸面了。”

“你！”许定山气不过点了点桌子，“下午你表妹回国，和张家那孩子一班飞机，我也不强求你单独见面，你一会去机场接人，到时候带人去吃顿饭，这总行了吧。”

许寂擦了擦嘴，起身，“没空。”

许定山：“少骗人！我刚问过你助理。”

“我骗您干嘛。”

“那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事。”

许寂不紧不慢地穿上外套，“爬山。”

“爬、爬山？！”许定山气得白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什么山今天非爬不可！”

“嗯。”

不顾老爷子的高音，许寂出了门。

无需导航，他凭记忆开到了山脚，许是周末的原因，比平时多了些人。

他自顾自往上走，却在半程被一对情侣堵了路。

女孩瘫坐在石梯上，“我不管，我累死了，你厉害就自己上去。”

男孩看向女孩，笑道：“那休息十分钟吧。”

“不行，二十分钟。”

“行，那就二十分钟。”见人过来，男孩往侧边走了两步，让出了位子。

许寂脚步微顿，目光在两人身上多停了瞬，仿佛曾经也听过这样的话。

越过两人，他继续往上。

突然，脑中胡乱地闪过一些画面，看不清人脸，只听有道声音不断在耳畔响起，灵动的、兴奋的、生气的、彷徨的……

“我跟踪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耶！我也是有小猫的人了！”

“是，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你不担心我有一天会回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