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微到日常根本不会在意的触碰，像无数颗小石子扑通扑通轻轻地落在水面，就像他现在的心跳一样扑通扑通。

说实在的，这次的告白绝不是空穴来风，一方面是自己的心意在这两个月里不减反增——本以为寒假见不到面自然而然会淡化不少，可他却一天比一天思念的紧；另一方面是这个寒假也察觉到了岑一对他的变化——越来越频繁的主动联系、越来越多的日常分享、越来越在意自己对他的态度，甚至会因为自己的一些举动产生情绪波动，更别说现在躺在书包里的硬币项链。

他虽不是抱着“小样，看哥不迷死你拿下你”的普信心情决定说出的今天这番话，但既然选择说出口多少也会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样。

当然了，这是双向选择，他明白。

感受到的东西无论是错觉也好还是真实也罢，反正他不后悔说出来。

两个人慢悠悠地散步到教学楼下，门口闪过一位不知道几年级的老师，管他几年级，只要是老师现在就都是躲避目标！

“岑姆斯邦德，准备好了吗？该潜入敌营了！”艾清拉着岑一后背紧紧贴在墙上，一脸凝重的说。

“准备好了，艾姆斯邦德！”岑一忍着笑回。

“非常好！前方两点钟位置有敌方一位！我们暂时在原地停留五秒，等敌方上楼我们通过后楼梯绕后！”艾清站在岑一前面没往回看，手还搭在岑一的手腕上，“注意隐蔽！”

“收到！”岑一想抽回手，拉着的人反而握的更紧了些，“等艾姆斯邦德指令。”

大约五秒之后走到走廊尽头的老师双手背在身后上楼。

“三，二，一。”艾清跟着老师的步子倒数，“出发！”

大概倒数总是可以刺激人心，岑一这会儿心里升起一阵兴奋和紧张，嘴角也勾出了笑眼睛里闪着微光。

艾清随着声音转过身，有那么一瞬和身后的人脸对脸，捕捉到那人脸上的喜悦自己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两位小少年一前一后沿着墙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一步三回头，遇到一扇开着的门就光速闪过，路过一扇窗就弯腰蹲下恨不得匍匐前进。

“我先去探探路，别万一上去刚好撞到了敌人！艾姆斯邦德待在原地看我手势行动！”俩人停在楼梯拐弯处，这次是岑姆斯邦德在前探路，他轻手轻脚三步化作两步快速上至二楼，贴在墙角往走廊里勾勾头，确认没人后朝身后勾勾手，“安全！快来！”

艾清迈着大步跟上，一手抓着扶手以扶手转折处为圆点，身体划出一个大圆快速上了楼。

理科一班在三楼，这一层两人的前后位置互换，艾清在前面打前阵。他贴着墙一节一节阶梯小心翼翼地上，双手还在身旁比出手枪的样子，别说一身黑色高龄毛衣配上修身的黑色长裤还真有那么点样子。

岑一紧贴在艾清身后，那他一起猫着腰往前走，一手不自觉抬起搭在艾清的背上，一手扶着墙面。

手指触碰到黑毛衣的那刻，两人脚步都有一瞬间不易察觉的停顿，但谁都没为此说话，搭在背上的那只手也没有收回，掌心的温度和后背传来的体温融成一团，顺着皮肤传到脸颊。

大概是间谍游戏太刺激了吧，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

“我上去看看有没有老师。”艾清把垂在身侧的手指手枪举起来放在脸侧，“等我信号。”

“啊，好。”岑一回。

艾清在踏上最后一节阶梯的瞬间侧过身，把手指手枪伸到面前，满脸的严肃。

“哎哟！！”一声女高音响起，“你吓死我了！！”

艾清帅气的姿势瞬间僵住，从举枪到立正站好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对不起。”艾清边说边小幅度的鞠躬，“老师不好意思。”

岑一见状愣在原地下去也不是上去也不是。

女高音从拐角走出来，是他们班化学老师。

“岑一？”女高音拍排胸口，“你俩上课时间这是干嘛呢？不在教室在外面乱晃什么？”

上一秒还是炫酷的007下一秒就是安静的小鸡崽。

两只小鸡崽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说：“去厕所！”

“啊？这层没有吗？”女高音推了推眼镜，“用得着去楼下吗？”

“楼上...”艾清清清嗓，“咱这层的男厕今天有点脏，我俩就下去了。”

女高音一脸将信将疑，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顺口叮嘱了一句快回班就走了，边走还边嘀咕什么时候这俩关系变这么好了。

等老师走远，两只小鸡崽化回人形，相互对视一眼，都没绷住同时开始大笑。

“嘘！嘘，嘘——”艾清在前面边笑边在嘴边比出一个安静的手势，嘘声笑声混在一起更好笑了。

岑一捂着嘴压低笑声。

两个人就这么边忍笑边走到理科一班班后门，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做了个深呼吸拉开后门回座位了。

金晴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眯着眼和岑一对视。

两个人嘴角含着笑坐好。

“我喜欢看你笑。”艾清看着桌子上书突然轻声说，“很帅！”

岑一被他突如其来夸的一愣，跟着臭屁起来说：“那当然，我知道我帅！”

“嗯。”艾清转过来看他，脸上的笑更浓了，眼神中还带了些许宠溺，嗓音压低了几分，让声音只能同桌两人听到，“我想给你带来更多的快乐，我想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快乐的，我还想...你的快乐里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