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隐秘无形的针锋之气息流淌在臭臭的空气里,苏更阑捂住鼻尖,尴尬地笑了下。
陆家松忽而开口:“来吧苏兄,我扶你下马车。”
“呃?”
所有人的眼神都随着这句话一齐落在了苏更阑的手上。
青绿色的薄纱袖口探出一只指骨分明的手,葱白莹润,不如粗狂男人的干燥,反而有种美妙的柔腻,这手......会偏向谁?
马车之外的世界依然喧嚣闹腾,但里面却奇异的陷入安静沉默。苏更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悟出一件事,那就是这俩大佬争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在争那张城防图。
他们都知道我着急查案,所以一个把火葬资料藏着掖着,另一个把赵仵作当人质在府里养着,今儿一早就堵在寂声楼逮人,无非就是为了比对方快一步抢占先机。
二选一,选谁都不合适,但反过来想,其实选谁都可以。
苏更阑顿时心境开阔,然后潇洒地抖了抖衣衫,拨开他们俩自以为是的胳膊,自顾自地跳下马车。
嘁,老子谁也不选。
苏更阑双脚挨地时,胸口钝痛,脸上肌肉疼得抽搐了一下,但他强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请二位有头有脸的贵宾低调地移步至寂声楼的后院,待我处理完那边大小便失禁的闹事者后再去赔罪。”
万尧清收回了手,未语,只是神情专注地看着苏更阑。陆家松倒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打了个响指,“如此也好,正巧我和万小将军叙叙旧。”
“哎呦我怎么忘记了?”陆家松故意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颇为真诚地建议道:“苏兄记得多多备些笔墨纸砚,万大哥他现在哑巴了呢。”
苏更阑:???
好赤裸的嘲讽,好拙劣的演技。
苏更阑和万尧清对视了一眼。
苏更阑回话:“我这寂声楼的确不缺笔墨纸砚,但大多是给供应给小哑童们学字的草纸,若将军大人不嫌弃也可一用。”
“据我所知,万大哥是你这里的常客呢,难道你们平日不用笔墨交流?”陆家松投来探究的眼神。
苏更阑从善如流:“将军大人已经和我学了一些日常的手语,我们之间不需要笔墨。”
许是这话显得他们二人关系更亲近,所以小津发觉他家将军好像是弯了下唇。
……
终于撵走两尊难缠的瘟神,苏更阑便能专心应付高台之上那突如其来的屎臭污蔑了。
“让开!都让开!”小津声如洪钟,“苏东家来了,闲杂人等莫要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