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哦,确实是我通知的他。”
阿尔维猛然醒悟地拍了拍他的额头。
他邀请那个家伙来看看安德薇尔,但是他先忘了。
“这不重要,重要是的斯蒂安少爷今天对安德薇尔小姐所说的那些无礼的话,他太坏了,还惹小姐伤心了。”
“你继续,他说了些什么?”
萝茜将事情完整发生的过程讲诉给阿尔维听,阿尔维的脸由正常转为了怒火冲天的架势,声音变得冰冷了。
萝茜是真的为安德薇尔感到不平。斯蒂安说的那些的无比过分的话,她记得非常清楚,完全是照着他复述。
“什么?塞巴斯蒂安居然能说那么过分的话?”
阿尔维听完萝茜的报告,从走廊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看起来像是暴风雨之前的乌云颜色,他反复地想起萝茜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勃然大怒地砸到了墙上。
“可恶的家伙,你敢碰我的妹妹?”
阿尔维炽热的眼睛里冒出了红色的血丝。
他会找斯蒂安算账的,并且不会放过这件事。
***
与此同时,阿尔赛达教堂。
佛伦瑞亚在大厅里缓慢地踱步,白色的牧师装束象征着她的纯洁。她见到人,露出了充满慈祥温柔的微笑。
“愿女神保佑你。”
每个遇到佛伦瑞亚的人都向她致以友好的问候。
这是经常见到的事情,因为佛伦瑞亚被牧师们认为是下一届圣徒最有影响力的候选人,仿佛就认定了是她。
佛伦瑞亚非常高兴地享受着人们崇拜的目光。每个人都认为她是下一任的圣徒,她认为自己得到那个位置那也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之前,她承受了很大的代价。
不过,多亏了她积极的宣传,这个14岁的孩子在大家的眼里,那就是年轻有为的形象,孩子们崇拜的对象。
佛伦瑞亚的容貌本来就生得无可挑剔,因为她从出生的时候就被他们彻底地奉为圣徒的继承人,并且她所受到的教育导致她的眼界,现在也与成年人不相上下。
“我迟到了吗?”
佛伦瑞亚快要离开的时候,远处走来了两位资历较浅的候选人鲁索娜和那塔拉,她们欣喜地拦住了去路。
“噢,天哪!佛伦瑞亚小姐,你要去哪里?”
“啊,是塞斯皮亚女士叫我准备过去。”
她的道路被这两个人给堵住了,愤怒和烦恼在佛伦瑞亚的心头涌动,但是,她只能在表面保持微笑,没有表达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这就是佛伦瑞亚的形象。
她的真面目必须隐藏在完美的面具之下。
明明不喜欢接触这些人,她却还是要努力地攀谈。
“真令人羡慕,你可是塞斯皮亚女士最喜欢的人。”
鲁索娜举起双手放在胸前,她假装在称赞,但是佛伦瑞亚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明显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不,女士对所有的候选人都是平等的喜爱。”
佛伦瑞亚急忙装出吃惊的样子,摆了摆手,她对这种烦人的谈话感到很恼火,她想要快速找个理由离开。
可是,那塔拉不给她机会,说话的语速要快得多。
“不过,佛伦瑞亚小姐,你听说了这个谣言吗?”
“什么谣言?”
看到她在意自己的话,那塔拉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环顾这四周,确定没有人会听到,小声说道。
“就是那个孤儿,有谣言说她居然不见了。”
佛伦瑞亚瞪大眼睛,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等到她意识到那塔拉说的是谁,她很快就缓解了心里的紧张,暗自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若有若无的笑。
“你是说德珀吗?我想起来了,我也没见到她。”
“我听说,她和一个老贵族私奔了?”
“那叫收养,鲁索娜。”
那塔拉翻起白眼,纠正了她的错误。
毕竟,考虑到德珀的年龄,想想就是无稽之谈。
然而,佛伦瑞亚低下了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
“也许,利姝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她说着,脸上装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佛伦瑞亚的话成了催化剂,两人更加大胆地说道。
“我就知道,她那样的人肯定有别的心思。”
“佛伦瑞亚,你就是太善良了!”
“那个孤儿居然想要设法成为圣徒的候选人?”
“不过,佛伦瑞亚,你不要被她影响。”
鲁索娜和那塔拉喋喋不休地说着,颇有为佛伦瑞亚打抱不平的意味,在教堂里柔和而略带着暖意的烛光灯火之下,她的身影被镀上了神圣的光影,所有背后的阴暗情绪如同夜幕下的灰尘,被她巧妙地隐藏于心灵的褶皱之中,不再轻易泄露半分,佛伦瑞亚依然保持着明媚至极的笑容,纯真到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没错,所以我就认为,教堂不应该收养孤儿。”
“让我们和牧师谈谈吧,让他们不要再仁慈了。”
那塔拉和鲁索娜显然已经有了动真格的架势,她们在佛伦瑞亚的面前说得很大声,相信那个德珀是真的要来和佛伦瑞亚争抢圣徒的位置,纷纷为她出谋划策道。
“真是,说得天花乱坠的。”
佛伦瑞亚挑了挑眉,在心里嘲讽道。
德珀离开的那天早晨,佛伦瑞亚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但是,这里的人显然不知道,那个无足轻重的孤儿不知道是被谁给收养去了,经常有人猜测可能是没落的老贵族,也有可能是农场主将她买去了,佛伦瑞亚每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完,她并没有为德珀.利姝辩解什么,反而还为她隐瞒了真实的状况。
德珀.利姝,巴寺利克斯凭什么收养她?
佛伦瑞亚抬起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
德珀.利姝本来就应该平凡到死。
不过,她不确定巴寺利克斯那样的人收养德珀,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佛伦瑞亚不相信只是单纯的收养。
还是值得怀疑的。
由于忧虑,她还派人打探过,但是消息没有回音。
“看来,她也不是没有了有利用价值。”
初次跟那个可怜鬼见面的时候,她的单纯与敦厚的模样就是天生能让佛伦瑞亚利用的傀儡,所以她才能鼓起勇气走上前,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握住德珀那只脏兮兮的手,和大家都不理睬的她做朋友,假装亲近她。
所以,德珀很尊敬她,事事以她为先。
这样愚蠢的棋子,当然是最好的。
佛伦瑞亚的眼睛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深邃与算计,表面上看的话,那双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同最天上耀眼的星辰,既迷人又让人捉摸不透。她最擅长对着外人展示她天真姣好的容貌,但是,他们都看不透那是她精心布置的防御与进攻,她就是在这样的笑容当中编织者复杂的思绪,权衡着每一步的棋局,每次进攻的时候,她都会将笑容的弧度精准地测量,以确保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利用愚蠢的善意,为自己铺路。
“我想,我得失陪了,女士一定在等着我呢。”
她突然拍着脑袋,脸上露出了几分愧疚。
“我很抱歉,佛伦瑞亚小姐。”
“我们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你先过去吧。”
那两个人说着,不好意思地让开了前面的路,佛伦瑞亚跟她们打完了招呼,便迅速地朝着那个方向离开了。
塞斯皮亚休息的地方是教堂的南部附属建筑。
她不会让多余的人进去。然而,佛伦瑞亚是个例外。
佛伦瑞亚是背负着她期望最多的人。
走到了这里,佛伦瑞亚欣赏着周边的花盆蔓延出来的藤条,烛火照耀了整条的走廊,窗户的两边还放着女神的雕像,走到了最左边的房间,佛伦瑞亚换上了别的表情,恭敬地向着负责看房间的守卫韦多打招呼。
“晚上好,先生。”
“欢迎光临。”
韦多点点头,他太熟悉佛伦瑞亚了,毕竟,她每天都要过来,他必须守在门口站着,等待佛伦瑞亚的到来。
佛伦瑞亚每天差不多都是在晚上的时间来。
韦多将修女事先准备好的药交给了佛伦瑞亚。
佛伦瑞亚毫不意外地接过,看到瓷碗里盛满了黑色的液体,笑意更加地真挚了,从口袋里掏出了小玻璃瓶。
她打开软木塞,从玻璃瓶里往药碗里滴了两滴液体。
只添加了两滴,与药混合是看不出来的。
佛伦瑞亚将那个瓶子收了起来,大胆地迎上韦多探究的目光,韦多没有说话,转过眼睛,看着房间的方向。
“那么,我先就进去了。”
“请吧,好好地照顾塞斯皮亚女士。”
佛伦瑞亚走进了在塞斯皮亚的房间里,那些治疗植物被布置在桌子的中间,它们的灵气恢复了她的活力。
整个房间的色调以绿色为主,有很多书籍,窗户的边上摆着那张木床,塞斯皮娅躺在上面几乎喘不过气来。
教堂拥有着名誉的圣徒,拥有堪比皇帝的权力,但是此时的她,外貌正在迅速地衰老,身体瘦得成了枯柴。
塞斯皮亚变得如此可怜。她得了一种怪病,病情看上去并不严重,直到最近的几年,她的皮肤老化得很快。
“塞斯皮亚女士,我在这里。”
佛伦瑞亚坐在她的旁边,向塞斯皮亚致意之后,帮助她把往下面沉去的被子拉了回来,塞斯皮亚认出了她。
“哦......佛伦瑞亚,你来了。”
“是的,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塞斯皮亚的眼皮几乎没有睁开,她将手伸到了稀薄的空气中,想要去拉住她,但是,仍然够不到佛伦瑞亚。
“好吧,看来,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