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站在客厅里,正在仰头喝一瓶冰水。
听到谢千琅开门的动静,他冷着一张脸,朝她看过来。
男生身量高,可能接近一米九,肤色很白,身形清瘦,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有些凶。
大概是刚醒,头发被压得有些乱,刘海凌乱地遮住眉眼,又显得有些呆。
职业习惯,谢千琅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张绝对适合上镜的脸。
不期然间就想起了宋昭促狭的笑意。
你合租室友里还有一个大帅比呢。
“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吧,”谢千琅笑着打招呼:“我是刚搬来的……”
她浑身脏兮兮的狼狈,看着那瓶冒着冷气的冰水,说话时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男生清泠泠的黑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客厅。
谢千琅愣在原地。
脾气可真大啊,这帅比。
哦不,应该是这男的。
谢千琅没放在心上,她这会儿累得很难对陌生人产生什么心思。
把堆在门口的打包纸箱推向自己的卧室,推到一半的时候,看到那个男生又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作势正要递给她。
谢千琅正弓着腰使劲儿,愣了下神,没反应过来。
男生可能是见她两只手都在忙着,在谢千琅面前微微躬身,拧开了瓶盖,把瓶口递到谢千琅嘴边。
问她:“喝么?”
声音低沉清冽,像一捧炎炎烈日下的清泉。
谢千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就着这个姿势喝了几口水。
男生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动了几下。
谢千琅忽然就起了逗他的心思,她笑弯了眼睛,说:“谢谢你啊,大帅哥。”
不存在美而不自知的人,谢千琅一向知道自己怎样笑最漂亮,明亮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专注到浅色瞳孔里只有他的倒影,很轻易就能让人错以为深情。
后来她为自己无意识却明目张胆的钓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原来有一种吸引力叫做生理性吸引,就从她看到傅闻礼的第一眼起,她就在受荷尔蒙的驱使。
帅哥好像被她的笑晃了眼,转过头清了下嗓子,说:“没事儿。”
太完蛋了,谢千琅看着男生的背影,悲哀地想:“我都这么穷了,怎么还这么好色。”
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谢千琅拿着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下午出了一身的汗,谢千琅锁了卫生间的门,用热水好好放松了一下酸软的肌肉。
洗澡途中听到外面有接近的脚步声,然后是交谈声,大概是合租的其他人下班回来了,她也没在意。
等换好居家服,把一头又厚又密的长发吹干,开锁出门的时候,谢千琅发现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很暗的阅读灯。
下午看到的白T恤帅哥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暖黄色的阅读灯光削减了他的冷淡气质,给他周身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手机的光源投射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他眉目俊朗。
客厅的沙发是租房标配的那种小两座,对他的个子来说尺寸有些小。
空间局促,男生的两条长腿散漫地往前伸展,修长的手指被黑色的手机壳衬得像玉石。
“帅哥,”谢千琅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你是等着洗澡吗?要再烧一会儿水,我把水用完了。”
白T帅哥把手机按了锁屏,随意在手里抛了一下,跟她说:“卫生间的门坏了,锁不严,中介说明天过来修。”
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谢千琅站在原地,晃了晃神。
所以他刚才是特意给自己守着门吗?
宋昭的作息日夜颠倒,熬了一个大夜好不容易睡着,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她皱着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后咬牙说:“谢千琅,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谢千琅的笑意隔着电波传过来,轻盈得让她想起曾经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那个小学妹。
她说:“姐,怎么办,我有点想还俗了,原来贫穷和好色并不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