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完垃圾回到教室,离早自习还有十分钟。
舒悦把空的垃圾桶放在门口的墙角,转身看见苏雨檬拿起讲台上的笔记纸,走到她身边:“这些是要发的吗?”
苏雨檬:“嗯,咱前天收上来的数学笔记,老师批完了让我发下去。”
舒悦从苏雨檬手中抽出一沓:“我帮你发。”
苏雨檬手指比心:“爱你~”
她走下讲台,低头一看,最上面的纸字迹笔锋有力,狂但不乱。
因为字好看,舒悦忍不住往后翻一页继续欣赏。
舒悦还没看清名字,沈淮桉的侧脸出现在她的余光里,清爽的薄荷味拂过舒悦的鼻尖。
沈淮桉刚从老师办公室问完题回来,手里拿着卷子,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张笔记纸上。
舒悦听见沈淮桉笑了一声。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舒悦看见,沈淮桉的喉结随着那声意味不明地笑滚动了一下。
“112,你怎么偷看别人的笔记呢?”
舒悦那句“我没偷看,只是觉得上面的字漂亮”还没说出口,先扫见草稿纸上姓名栏——
沈淮桉。
她硬是把那句夸奖咽下去:“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谁把字写这么潦草。”
“哦?”沈淮桉托着尾音,“难道不是因为我字太漂亮,知识点记的又全,你想趁机窃取我头脑里的智慧吗?”
舒悦把笔记拍在沈淮桉胸前,皮笑肉不笑:“你放心好啦,我对装满浆糊的头脑不感兴趣。”
沈淮桉按住胸口的笔记:“真可惜。”
舒悦觉得他没憋好话。
果不其然,沈淮桉惋惜地叹气:“小小年纪就老眼昏花了。”
“……”
他揉揉舒悦的发顶:“找时间去医院配副眼镜,别影响学习。”
“……”
——
舒悦被沈淮桉气的中午少吃了一盘米饭。
上次猫耳朵挂件的事情,沈淮桉不追究,舒悦觉得他人还不错。
但现在一看,错觉!全是错觉!!
她以后,再跟沈淮桉说话!她就是狗!!
下午的课又发了几张练习试卷,舒悦把厉书宜桌上的卷子整齐地摞好放在她桌角。
最后一节课结束,舒悦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待同学们抄好笔记再擦黑板。
书装的差不多,舒悦走到窗台前,端起盆往打算去卫生间接水,刚走到教室门口,迎面撞上一个人。
舒悦后退两步,仰脸看去。
许维安低头看着她:“厉书宜在吗?”
他剪短了头发,额前的黑发与眉毛同齐。
目光相对来得太突然,舒悦喉咙发紧,说话磕磕绊绊的:“没……没在,她今天请假了。”
许维安像是不相信舒悦的话,一只脚踏进门槛往班级里看了看,没找到厉书宜,又问舒悦:“为什么请假?”
舒悦想起早上苏雨檬的话,但这并不是厉书宜亲口告诉她的,说明厉书宜不想让别人知道请假的原因,她也不能随意对其他人言说。
舒悦回答许维安:“这个我不太清楚。”
许维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舒悦靠在门框,探出脑袋注视许维安的背影,等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舒悦才去卫生间。
她打开水龙头,对着肆意飞溅的水花愣神。
许维安和厉书宜好像很熟悉。
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舒悦想的太入神,没注意水已逐渐漫出,顺着洗手台边缘流淌到鞋上,直到脚背发凉,她才察觉盆里的水已经装满,手忙脚乱地拧上水龙头。
她端着水盆回到班级,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舒悦打湿抹布,擦掉黑板上的粉笔。
最后这节课是政治,政治老师个子高,而且超级能写板书,一节课下来两大块黑板从上到下被他写的满满登登。
擦完下半部分的黑板,舒悦把抹布扔进盆,水里像被撒上面粉,晕开一片白色。
她换盆清水,洗好抹布拧干,踮脚吭哧吭哧地去擦黑板最上面。
这个时候,一只手伸过她头顶扯走抹布。
舒悦回身。
比她高出大半头的沈淮桉单肩背着黑色书包,他抬起胳膊,游刃有余地擦掉高处那行粉笔字。
这个站位,舒悦刚好看见他硬朗的下颚线。
沈淮桉校服大敞,里面短袖领口开着两颗扣子,露着凸出的锁骨。
早自习时,沈淮桉校服拉的紧,舒悦没注意。
此刻她发现,沈淮桉肤色不像夏天时那样深,脖子白到能看清青色的血管。
沈淮桉不是天生黑皮,而是太阳暴晒的。
擦完最后一个字,沈淮桉垂下眼皮,把抹布塞回舒悦手里。
“谢谢你,”舒悦感恩地笑,完全忘记中午自己发的誓言,“你是忘带东西了吗?”
“回来取练习册,然后看见一个小矮子在擦黑板。”沈淮桉睨着刚到他下巴的舒悦,“吃那么多饭,也不见你长高个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