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可是赵晓晓也和他们住在一起吗?”
我问道,因为在这家人最开始来到宾馆的记录里赵晓晓就是和邓岳芳蕊一起来的。
“这是由于她也有涉及到案件里去,我们警方当时不建议她当天回到娘子山村,尽量呆在县里的酒店。“
“所以她就被安排到和这家人住一块了?”
“是的,她似乎是和杨芳蕊母女同睡一个房间。”
刘罡明拉动着录像。
“这么说来,她和杨芳蕊的关系也不差。”
“那是肯定,这五个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且之后都要在同一个地方发展,想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太深的矛盾。”
刘罡明边说边继续将录像快放到赵晓晓生前最后一天下午时的场景。
最先离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这位应该就是邓岳的父亲邓国强了。
随后不久赵晓晓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监控录像里电梯的方向,最后才是发现邓国强不见了而急忙下楼开车寻人的邓岳杨芳蕊和齐媛媛姐弟。
那个时候之后还留在酒店的就只剩下齐三喜,芳蕊和邓岳的妈妈,这几个中年人了。而且监控摄像头当中一直没有拍摄到这几人下楼的身影,中途走到楼道上的只有前来送餐的服务员,简单来看,他们三个人是没有当天案件的犯案嫌疑的。
“这些录像我们都检查过了的,现在也是重看一遍没有什么意思。你们有其他发现吗?”
刘罡明的快放基本上使得原本就不清晰的监控摄像更加混乱,即使有什么细节我在这么短的十几分钟里面也不可能观察得到。
群青也对这段基本符合供词描述的录像失去了兴趣,转而问起了当天给这家人送饭的女服务员。
服务员大姐却也没有一个好记性,倒是提到了一件她很在意的小事:
“我推餐车送餐的时候发现他们一家人都不关门的,还提醒他们关好门要插好房卡,不然这种酒店也会有小偷的,人家偷拿了东西这里的租客扯皮也很麻烦的哦。”
“提醒了一下么他们也不听,不听就不听喽,还喜欢占个小便宜的,因为那个菜口味淡了一点么,向我要几包子辣酱还有醋,我说这个我们酒店是不会配的哦,他们就说要我去做饭的食堂拿嘛。”
“最后有给他们拿到吗?”
“难得和他们讲,我就到楼下拿了几包辣酱,几小包醋,辣椒和醋么也就算了,还有一个女孩子有趣诶,她还要往菜里面加糖,要了一小包糖,后来我说我就只下去要一次了,他们就大蒜子、香油、花生还有小碎豆子的都要来一点么。诶,我是不想和这种人计较,赶快给他们送完餐就到下一层去了。”
服务员大妈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吐槽着这一大家子人,在她看来他们确实显得有些过分的挑剔了。
“杨芳蕊他们原来这么鸡贼的吗?”
李子琪不可思议地感叹了一句。
“会不会是要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家里死了一个亲人一下子恢复到正常状态,那天下午他们还有精力为了这点小事磋磨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想象着假如我身处在相同的境遇中,恐怕已经悲伤得饭都吃不下去了,可想而知这一家人之间的感情真就像他们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稀薄。
“您还记得一老提出这些要求的是哪几个人么?”
群青问道。
服务员阿姨端详着监控摄像头,说:“这么模糊我也分不清是哪个了,总之反正最烦的是那个还说要糖的女的。”
群青示意让刘罡明把照片拿出来。
“是这个吧,”
服务员指着邓岳的堂姐齐媛媛:“对,就是她,哦,她可麻烦咯,斤斤计较的那副样子,穷酸样,受不了这种,你说一个年轻人这样子干什么。长得也是的,小里小气的,这几个人虽然是一家人吧,但都不怎么像哩。”
“齐媛媛,本来就是一个需要重点关照的嫌疑对象啊。”
刘罡明翻看着他随身携带的黑色小本子,“这家人我看谁都像有嫌疑,这家人真是…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在道德细节处的表现缺陷往往更能引起他人内心深处的厌恶感,了解到邓岳芳蕊一家对服务员的态度,我进一步感受到刘罡明所指的问题,似乎邓国芳的死亡让这个家庭更加迅速地分崩离析,家庭成员的面目也更加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