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条路线没选好,过去肯定会堵的。”芬格斯小声抱怨。
“现在哪条路都堵车,”司机回过头,“小哥,现在是下班高峰时间。”
“你说得没错,”他冲司机笑笑,问:“这里到月神丘还远不远?”
“也就一、二公里的路程,过了前面三个街区就通畅了。”
飞坦发现被跟踪却只通知了库洛洛,说明什么?跟踪者很弱,两组人足够搞定他或者,飞坦不希望我们——不,是不希望我——那么早到现场,他和跟踪者之间有不想让我知道的某些东西。想到这里他更伤心了,然而芬格斯的电话再度响起,这次玛吉直接打过来的:
“你们到哪里了?”
小姑娘气势汹汹一副老板娘见不得员工迟到一分钟的样子。
车子仍旧在一条不算太歪歪扭扭的车龙里一动不动,而计价表早已跳了好几跳。他和芬格斯对视一眼,恋恋不舍地掏出钱包:我们就在这里下车。这车费一付,立刻又要回到外面那个寒风嗖嗖的世界咯,不过,刚才是我想多了呢,他反而高兴起来。
他们像大学生那样从车缝里穿过马路,芬格斯带着他朝已经看得见轮廓的远山疾步走去。不能使用念,在这种人口稠密、能见度又高的光照条件下,一旦用点念力快速跑动的话肯定会招来路人侧目。上次来圣摩瓦多见老妈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地方有不少监控探头。况且如今可以单手操作的傻瓜相机越来越普及,很多人的随身背包里就有一个。用不了几年,装胶卷的傻瓜照相机就会变成用记忆棒的傻瓜数码相机,所有的行动电话都会长出镜头,到那时候,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谁偷拍了再顺手传到网上去。不管是旅团成员还是西索,可都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让无数未曾谋面的朋友记住吧。
他们的这种疾走其实速度也不会慢,他感到气的流动畅通无阻,正如司机形容的过了几个街区后的路况。这么比喻有点不恰当,可什么都挡不住来自内心的安心感,是我想多了!身体因此也慢慢热起来。
“这个鬼地方怎么这么麻烦,到处都是探头。”芬格斯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不经意似地放在他自己脑袋上。
真的,他抬起头看到正路过的电线杆子上有个红灯一闪一闪的摄像头……芬格斯也没抬头看啊,他跟我并肩快步走呢。“你这也是看得太仔细了点,我们又没做坏事。”他笑嘻嘻地在对方背上拍一把。哦,他看到芬格斯放脑袋上那只手了,手腕上有个不起眼的电子表。
果然芬格斯放下那只手告诉他:“这是改装手表,靠近摄像头就会震动。”
“你道具真多。”由衷赞叹之下他又拍对方一巴掌。旅团不愧是职业盗贼,随时随地都在防范,而且想法通常具有启发性。
他们所在的街道已经属于市区边缘,整个环境更加陈旧萧条。路过的店铺有的贴出寻租告示,有的拉下金属网的卷帘门里面黑灯瞎火。偶尔有一家开着的,柜台里坐的老板也是无精打采,他甚至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垂耳兔在摇椅上打瞌睡。店铺二楼看上去像是有人住的样子,窗户外面还有没收回去的衣服。兔子魔兽住在这里吗?圣摩瓦多是唯一一座魔兽们可以以本来形态出没的城市,他们在这里受到古老契约的保护……好吧,没人说得清楚那是魔兽和谁签订的契约,总之但凡在这座城市里,人类就不能以他们为猎物。反过来说,魔兽攻击人类的行为也不被允许。是谁在背后执行这条契约他不得而知,反正至今为止,猎人协会的数据库里没有“圣摩瓦多偷猎魔兽案件”的记载。魔兽中有些出类拔萃的,在学术、技艺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圣摩瓦多能被称为艺术之都,他们也功不可没。说心里话他觉得无论物种,既然互相之间不存在有你没我的利害冲突,大家又在某些领域能相互促进相互学习,那为什么圣摩瓦多的共生模式不能复制到世界各地呢?这个问题他问过老爸,老爸只是一耸肩:“人和魔兽之间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但人和人之间绝对没有。为什么?那种日子要来早来了,那样你看到的该是杰诺爷爷家早上去不知道几代人就已经家道中落了。”
再后来老妈带他去大学外面的餐馆吃饭,主厨是一只兔子。兔子跟老妈很熟,见到他就开始油嘴滑舌,逗得他憋不住笑。老妈说这里好吃的店几乎都是魔兽开的,她同事里还有教剧本写作的鲷鱼教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