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芬格斯刚才吃什么了?”飞也冒出来,“回去洗澡换衣服再去侠客那边哦。”
真讨厌,不就吃了烤肉嘛。卡金国的特色烧烤在使用香料方面见解独到,除了能给味蕾带来辛辣刺激的体验,食客口腔以外的部分也能充分吸收由几十种香料和药材混合而成的调味料的气息。配以炭火烘焙出的油脂味道,头发衣服跟着他们饱餐一顿。“我想打会儿球……”
“那打完球以后记得洗干净了再来。”扔下这句话,那三只迅速完成了跟其他伙伴打声招呼后飘走的动作。
开什么玩笑,他记得自己过去没有被这么嫌弃的。最气人的是,站在他旁边的芬格斯抬起胳膊闻闻袖子就表示不打球了,现在就回屋洗澡。他也并没有那么想打几杆,只是,这太气人了,好气啊。
烧烤的气味似乎能渗透进发丝和皮肤里,他很认真地挤了三次洗发水重复了三次洗头的动作以后才算“洗干净”了。要把整个人从头到尾连洗三遍可比什么都累,可要是不这么卖力洗,去了侠客那边还是会被嫌弃。好在最终他和芬格斯两个很顺利地进了侠客的房间,并且爬上了侠客隔壁的那张床。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老鼠乌托邦’的实验?”西索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们,玫瑰的芬芳让杯中烈酒都黯然失色。
“当然了,那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由一位卡宏博士主导的实验,从老鼠的社会来反观研究人类社会。”侠客真是无所不知,“西索,你是想说……这艘船就像实验中使用的老鼠城?”
得到了西索的肯定回答后,侠客开始解释这个实验:在一个三平米左右的铁笼子里放进四对老鼠,笼子用电网包围,水和食物是无限量供应的。整个实验进行了大约一年半,观察到老鼠数量经历了从少到多再减少到稳定的过程,对应的就是社会发展的各个时期。笼子里的秩序、个体所表现出的行为模式在整个过程中也发生了数次变化。实验结束时,大多数老鼠,无论性别或者老幼,都出现了反常行为。
“我觉得这船外面的那层玻璃就像那个电网,”飞坦趴在侠客的枕头上,两只小脚翘起来。“当然,要是没有那个电网我就坚决不参加这次活动。”
“什么反常行为?”芬格斯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实验。
“一开始,雄鼠为了争夺地盘和交pei权大打出手,称为社会奋斗期。接着是群体数量飙升的快速扩张期,战斗力强的雄鼠拥有更多的后代,群体的整体年龄也变得更轻。到了大约十个月的时候,群体的繁殖速度开始变慢,雌鼠展示出暴力倾向,而雄鼠变得不再好斗,热衷于梳理皮毛并且会和同性或者幼鼠交pei。这就是平衡期。”
平衡期的那些总在自舔或者互舔皮毛的雄鼠也被称作“美丽的人”。他在心里补充道。
“哇,还好这次行程才两星期,否则船上乘客加工作人员都小两千了……”芬格斯咧咧嘴。
“而且半道上来一帮不那么正经的女士,想想吧,这要是有什么传染病……”西索侧身看看他俩,“船上还提供麻叶、酒精和赌局。”
“这才是‘海中巴比伦号’的精华吧!”侠客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在考验每个乘客有多自律?话说syphilis的平均潜伏期有三个月。”
“具体到人就是短则一星期常则两年,足够他们带回家传播的,”飞翻身坐起来,小细腿一盘两手抓住脚踝,“你们想过没有,‘乌托邦实验’结束以后,那些实验老鼠是怎么处理的?如果把它们放进自然成长发展的老鼠群体里,它们会不会被其他老鼠当成疯子?过一段时间以后它们的行为会不会恢复到实验前的状态?”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西索抓起床头柜上的瓶子给大家添酒,“用两星期的时间,几百人放在封闭环境里,提供充分的物资和娱乐节目并且留出窗口让他们可以短暂外出。设计这条线路的人,单纯是为了盈利还是有一种……拿我们作为实验对象的想法?比如说,在一个有开放窗口的密室里,环境条件对人的行为的影响、起效时间之类的,赌场、麻叶吧、卖掉的酒的数量,甚至是whores的生意好坏都能作为研究数据。”
“还有发生乘客之间争吵和打架的频率,还有每次靠岸时下船的人数……西索,我要喝热牛奶。”飞用细细的声音说,“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呢。”
西索笑笑,挪到对面侠客的床上拎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