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由利为难了:岛上没有手术室,我现在就呼叫陆地上派飞艇过来接病人。
一定要快一点,她从昨天开始就出现症状了,费苏哈尔催促。
他和芬格斯对视一眼:这种小手术,让飞负责切开,再由玛吉缝合就可以了……但是,不。他们互相轻轻地一耸肩。其实还有一个保守治疗的方案,法兰通过针灸就能让肿胀的盲肠恢复原状。不不,这种事情还是拜托卡金国的执业医师吧。
于是由利,也就是管理行宫接待工作的小头目,和费苏哈尔留下来陪病人。得到“立刻联系飞艇上岛”的答复后,二号车的导游一人肩负起带领两车乘客游览行宫的重任。按照原先的计划,一号车和二号车的乘客将分别由两名导游带领,走两条互不干扰的路线参观。
“解说效果也许会打折扣,但事出意外,请大家见谅……”二号车的导游宣布了游览计划后认真地面向游客们鞠躬。
有了香料红酒和精美甜点的加持,游客们当然好说话。也是,否则又能怎样呢?
行宫很大,比从外表看上去再加上想象的部分还要大。他们跟着这位导游同样亮光光的脑袋在豪宅里穿梭,夹杂在五十几个游客的大部队里,导游的解说词时不时地就被谈笑声淹没了。事实上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听不听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说得再好听也比不上眼睛里看到的景象那么穷奢极欲。只要通过脚下地毯的质感、墙上丝绸壁纸的手绘图案、娱乐室里的古董雕花钢琴和椅面是皮革和金线提花面料的环形座椅就能知道第四王妃对王子的宠爱。在库洛洛看来,王妃胜在舍得下本钱。
大部队一路兜兜转转,临近中午的时候被分两批带去餐厅。午餐结束后,另外三车游客被带来了,原来安排他们上午去了户外景点。他们在一早吃点心的那个小厅里擦身而过。户外确实冷得够呛。虽说遍布细小白石的海滩和碧绿的海水组成的海岸线风景优美,但料峭的海风和实在没什么好藏品的行宫直接让他给这趟行程本身打了个D。话说今天只有他和芬格斯两个上岸了,其他人还真是明智啊!
不过就获得情报这件事情而言,似乎也算有所收获。那天在离岛上剩下的时间里,费苏哈尔就没有再出现在他视线里。入夜后他们回到船上,他联系派克。
“就是她们两个。黑头发那个说她自己是幼稚园老师。”派克放下按在他肩头的右手后十分肯定地下结论。她耳垂上多了两颗能闪瞎他狗眼的钻石。
“你还打算让她们两个去赴约吗?”法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盘起。从他长相老成严肃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但他的语气分明在说“太无聊”。离他们再远一点的地方,玛吉和小汤趴在地毯上下跳棋,姐弟两个打打吵吵地不亦乐乎。他忽然感到自己和芬格斯就像两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人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
“不……无聊死了。”所以他回答。然而那对巨大巨闪巨贵的钻石并不是从船上的珠宝店抢来的吧?在这趟旅程结束前,法兰还会继续需要买钻石项链的钱。“现在开始找买家才是正经事。”说着他看看小汤,小汤正被玛吉按着挠咯吱窝,像只胖猫一样翻起肚皮哇哇叫。
果然法兰给了他一个“你真体贴”的眼神。“还会是第四王子吗?芬格斯不是想打劫他吗?”
“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芬格斯了,”芬格斯挥挥双拳,“打劫或者做买卖,我都没有问题。”
“但是我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开价,‘那个’。”派克一语中的。
唉,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哟……看着美丽的派克姐姐,他想。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他看到有电话留言。录音机里传来侠客明朗的声音:估计我们十点钟以前都会在打斯诺克,十点以后我们去酒吧。你们两个来找我们吧。打球、喝酒,看看,就连最好学最爱钻研的侠客都这么堕落了,这条船别不是被施了黑魔法?
芬格斯一听之下就说要去打球,昨天他和侠客果真凭球技小赢一笔,现在他正自诩九球天王。他们决定随便吃点东西就去。奇怪的是,就是在走向美食区的那段可以透过蜂巢形状的玻璃仰视夜空的途中,他却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压抑的情绪了。是因为白天上岸散了散心的缘故吗,他不知道,他只是有种莫名的仿佛回到了安乐窝一样的感觉,只想赶快吃点什么就投入打球、喝酒、赌博之类的娱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