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就是不愿意举铁。”飞坦往那边挪一点,摸摸西索的手臂。西索已经脱掉衬衫,线条顺滑富有弹性的手臂和里面的t恤也差不多洁白了。
我也想摸一下,他内心有个声音在说。
“我现在这个体脂率正好,虽然没有剥落那么结实……”西索自己也戳一下刚才被摸过的地方,说完他们就互相笑。
“那你一般怎么锻炼?”他忍不住问。如果他不是4号,真想现在就割开他的皮肤,看看肌肉和脂肪是怎么分布的。心里的那个声音又说。
“冥想就足够维持现在的状态了。”
一定要切割得深一点,要切到骨头……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可怕的表情。为了掩饰这种心情,他小声嘟哝:“上船以后我就没锻炼过。”
“那你还不如小汤呢,”飞坦把旁边那位当成靠垫了,“小胖子跟他们两个混得很熟了已经,现在卧推有模有样的。”
“啊,他都没跟着他师傅嘛?”如此说来他好像这一天都没想过小胖子了,应该自责一下。
于是飞坦露出嫌弃的表情:“我跟侠客都告诉过你要早点表白吧?你现在没戏了,今天上午我看到派克和法兰手挽手逛街。”
西索配合飞扭了扭身子,这样,靠枕和飞就更舒服一点。哦,真想把这层皮肤剥下来……“挺好啊,他们两个早就是一对了。”
“多早?总不会是配音社那阵子吧?”
“什么配音社?”靠垫好奇问。
“那是我们小时候在流星街玩的游戏,”飞坦仰起小脸看着美丽的靠垫,“你想听我说吗?不要求你用秘密交换哦,我们说好了不问彼此的过去的。”
“呐,一定是很快乐的回忆吧?”靠垫微微一笑,不知怎么的又有一阵甜香飘过来。
飞的头慢慢低下去。“的确是一段很快乐的回忆。不过,我女朋友被人杀死的时候就终止了。”
西索倒吸一口凉气:“对不起,内什么,我……”
“没关系,我当然有打算以后做什么,”飞转过去,罪恶的小手放在西索雪白的脖子上,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你加入我们吧。”
西索的手覆盖住那只鸟爪一样的小手:“现在对我来说并不是好时机。那个人,我还没有真正摆脱他。”一丝冷硬的杀气从金色瞳孔中透出来。“不是现在。”
嗯,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对吧,他无奈地想。
“是帕里斯通吗?”飞的另一只小手也罪恶地伸出去。
西索立刻把放到他两侧脸颊上的小鸟爪子拉开:“库洛洛,你和侠客两个都说了我些什么啊?拜托你像个人好吗。”
怎么冲我来了?“帕里斯通帮你买车,你自己说的。”啊,这是西索早上才告诉我的,这下完了。可是他真的着急了哦,脸都红了……好香……
飞又用小鸟爪子把他的脸扳回去:“你换车了也不告诉我,是什么车?”
“你太狗了!”西索又转过来骂,“不要乱说。”
“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飞还在火上浇油。
“你们啊……”西索长出一口气,“算了,这次旅行结束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往了。”他脸色慢慢冷下来,“库洛洛,你觉得我欠你多少就开个价,下船以后还给你就是了。”
西索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莲池的那个小丑。虽然穿着不同,头发也短了许多,但一样陌生,一样脆弱。他忽然觉得刚才和飞坦两个是太过分了,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回。挽回?可是,这个词语好奇怪?
“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飞轻轻抓住那个人的手腕晃一晃,很小声。
飞,他以前认过错吗?反正他是不记得了。
“库洛洛,你也说些什么啊。”
哦,被飞催促了呢。怎么办,我说些什么好呢?他想了一下:“西索,你就原谅飞吧。”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笑场,但不知为什么却变成冷场。西索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而模糊,松松散散仿佛他这个人随时会溶解消失在悲伤之中。这不是西索在用念力作祟,他看到对方的气就像平时那样周密地依附在身体上,却又像昨晚的潮水一样起伏不定。这是西索内心的波澜吧,他想。西索依旧那样无声地坐着,努力维持不喜不悲的扑克脸,然而他显然就要崩溃了。什么样的人或事才能让西索变成这副模样?他已经无法思考了,这样的美人啊,生在流星街的话最多活到十三岁……十三岁,红头发的萨拉萨就是在刚满十三岁的时候被残杀的。萨拉萨并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她是整个配音社的阳光,是飞的阳光。
“西索,不要离开我。”飞用细细的声音告白。
西索点点头,别过脸去。“等我把那件事情做个了断。你等我。”他再次转回来时眼眶红红的。
他是在用力把眼泪忍回去,他想,他要了断的事情——那个人——说不定对他造成的伤害很深,同时他们在感情上仍然藕断丝连。那个人不是帕里斯通,帕里斯通是西索的追求者。如果这样假定的话,那么西索扔掉的是另一间卧室的衣服。
经过了这样一个下午,他感到这趟旅程剩余的时间里,自己是该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了。当那两只安安静静地道别飘走以后,他叹一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