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去电影院的路上,西索又想起来要打个电话。他就在船上随处可见的公用电话旁边站定了,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你还没起床啊,那我跟库洛洛先去电影院咯,你吃完早饭来找我,我们去剪头发。”
不用问,他肯定是给飞坦打电话呢。飞坦跟小汤一个房间,才几天工夫,小汤就被他们两个带得更加古灵精怪,等旅行一结束,估计少不了他师傅的一顿揍。
“你们要去沙龙啊?”西索挂断电话后他问,“要不要预约?”
“不用预约的,大不了在那里等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吗,你头发也很长了。”
“我再想想。”
现在就他和西索两个了,侠客和芬格斯要去打斯诺克,他们两个扬言要凭球技堂堂正正地赢一笔钱。他和西索并排走在公共区域,西索很高,红发耀眼,一身奶香袭人,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走在身边的是喷了香水的派克姐姐。
“大后天船又要靠岸了,这次的节目是上卡金国的离岛参观,你知道的吧?”西索问他,“这次你觉得,嗯,会有多少人上岸?”
“?”他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西索无声地叹一口气,停下脚步。“你回想一下,这些天以来有没有一种无聊的感觉,一种被关在巨大的笼子里的感觉?”
“不瞒你说,上船第一天我就觉得有点压抑。”他很赞同这种感觉。于是二人站在原地环视四周。还是早已了然于心的大厅,大得一眼望不到边。近处的立柱、咖啡座、盆栽鲜花和植物,稍远一点的商业区入口和通往赌场的入口,另一侧,离他们比较近的是美食区域的入口,他们就是从那里吃完早饭走到现在这个地方的……再向前走就是“日光浴场”,那里有五个游泳池和成排的沙滩椅以及更多热带植物。这一切,都被大块六边形玻璃组成的蜂巢包裹起来。
“是啊,现在时间还早,等一下人多起来以后这里就会显得拥挤,那么多人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不知道都忙些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这么渡假法怪没意思的。”西索收回目光和他对视。
“关键是我们花了钱,为自己在笼子里买一席之地。”他报以微笑。真是个美人,和他平心静气地对话,感觉不错。美人西索今天在白t外套了一件巧克力色的宽大衬衫,和一头红发相得益彰,皮肤看上去白得像牛奶。
“还真是……”西索也笑起来,一时间仿佛地动山摇。
他们继续往电影院走,到了才发现时间太早,于是又晃到人造沙滩的甲板上。他们买了甜筒,最后走上昨晚看水母的观景台。除了他们两个,弧形的观景台上一个人都没有,真的是太早了。面对无边的白色汪洋和同样空无一物的天空,他啃一口冰激凌,忽然想起昨天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光速跑出来的工作人员,要是现在我“一不小心”让冰激凌掉在地上,他们也会那么飞快地赶来打扫吗?
所以他问:“西索,你有没有注意过打扫客房部的人,他们的制服是什么颜色的?”
西索停止了吃冰激凌的动作,眨眨眼睛想了想才说:“我没有看到过有人打扫……真的,我们离开房间前挂起要求打扫房间的牌子,等回去的时候房间就已经干干净净的了。如果说制服的颜色嘛,我记得上船那天带我们去房间的人,好像穿的蓝灰色的女仆装?”奶油粘在他的嘴唇上,很可爱。
“穿深灰色女仆装的,是不是只有赌场里的兔女郎?”他又问。
“咦……”西索歪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接着像自言自语一样地开始数:“我去过的几个餐厅都是粉红色的,服务台是浅黄色的,其他嘛……”
“甲板上的工作人员穿的是浅绿色的连体装。”他补充道。
“那还是兔女郎好啊!”西索发出感叹。
“如果说每个区域的人都有对应颜色的服装,那么她们会穿着A区的制服去B区工作吗?”那个身材娇小的深灰色女仆装可是在清扫画框哦,那是又慢又细的活儿。
“怎么讲?”西索显然来了兴趣。听过他的简单描述后,西索一笑:“要我说,那是个摘了兔耳朵的不正经的兔女郎。”
这么说好像也有一定道理。当时一等客房区并没有什么人在活动,上岸参观的还没回来,对留在船上的人而言正是晚餐时间。不过如果解释为她在招揽生意,那也还算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