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你已经为协会产生了两亿戒尼的营业额。”老爸在电话里告诉他,“查询者的资料我都发给你了。”
“我会仔细研究他们的,”他在电话里保证,“我简直觉得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去解读现役猎人的个体了。”
“现在还是多关注你的计划吧,”老爸听上去严肃起来,“即使是发给你的这四个,他们当中也可能有人只是持有猎人卡,并且会使用念能力。”
老爸他们一直在统计现役猎人中已经丢失了猎人卡的比例,从这句话上看来,至今为止统计结果并不乐观。他按照约定的流程收邮件——从自称黑客鼻祖的糜稽表弟亲自保护的邮箱——打印,打印纸还没凉透的时候邮件就“自焚”了。四名查过“西索??莫罗”的人中间有三个注册的是赏金猎人。他们同时还查询了“幻影旅团”,虽说网站并不能给予他们任何帮助,但却能证明他们确实把幻影旅团作为下一个目标了。剩下的一人看上去突兀,他注册的资料是“植物猎人”,可至今并没有任何成绩记录。这家伙是14岁的时候搭上的1988年最后一次的考试末班车。
是个小天才嘛……他用拇指刮着纸张边缘,不知怎么地想起监控录像里那个戴头巾的削瘦男孩。不可能这么巧吧?然而植物猎人愿意出五千万买西索??莫罗的个人资料,并且没有查询旅团资料的记录,这一点不得不令人生疑。除此之外,这个人还提了两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世界上最好的标本制作师在哪里?西索??莫罗是职业猎人吗?前一个问题问得奇怪,植物猎人难道发现了实在珍贵的品种,因而对自己制作标本的手艺失去信心了?被制作成标本的东西可不止是植物,还有现下价格飞涨的绯红眼睛啊。那后一个问题呢?他自问,要是我本人是猎人,当发现某个令我在意的陌生人时会不会忍不住去打听,他也是猎人吗?
他躺倒在转椅上,两手扳着后脑勺。千耳会调查员行动时有两条原则,其二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虽说老套,但遵守原则灵活处事常常收效喜人。那就让我假设这个植物猎人是正牌猎人,也是旅团成员吧。
他默默记下那个名字,直觉告诉他,不要让那个人成为对手。
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现在已经做完了保持雪花肉状态的锻炼,洗过了澡并且少少吃了点东西。八点……二十分,他看一眼行动电话确认时间,十点比赛正式开始,那意味着他必须在九点四十五分之前出现在后台。
“比赛前不要打扰我”,他是这么吩咐客房服务的。九点三十分离开房间,他想,要是接下去七十分钟里他们还不来的话,我就该在比赛结束后回来继续等。等待是让人焦虑的事情,无论是等着和今天的对手开打的那一刻还是比赛前有某人来敲门……他的手抚过蚕丝织就的面料,凉滑的触感下面是富有弹性的肌肉和温暖而同样光滑的皮肤。如果“他”来,他眼前再次浮现出戴头巾的男孩的形象,面目模糊但看得出轮廓干净清秀。他身上是否真的有带号码的蜘蛛纹身?
“叮咚——”
门铃响了。
“叮咚——”
他不由自主地轻轻震颤一下:今天的战斗要提前开始了是吗。自从千耳会接受揍敌客家的委托至今已超过四年,自己长久以来等待的不正是接近目标的那一刻?可是当初谁知道念鱼在那么可怕的一群人中间啊,他心里有个声音说。据说濒死之人眼前都会出现回顾一生重要时刻的走马灯,到第三声门铃声响起前,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全都是92年那个夏日,被热风鼓动的纱窗帘。
“叮咚——”
该来的自然会来。第三声门铃声余音尚在,他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人跟他差不多高,瘦削脸上鹰鼻鹞目蓄着唇须,漆黑的长发落在灰色衬衫肩头,握在手中的武士刀不用出鞘就能证明主人跟它的刀刃一样经历过千锤百炼。女生看上去年纪要小得多,她个子也小,顶着一头粉红色的秀发,不施脂粉的小脸长相甜美,却一副欠她多还她少的神情,奶凶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西索??莫罗。”男人似笑非笑地直视他的眼睛,语气轻佻。
“是,”他笑回去,然后无声地翕动嘴唇:幻影旅团。“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