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我们旅团没有绑架她呀……”面影轻声地自言自语。
“绑没绑架的不重要,”西索双手插在裤兜里往壁炉架上一靠,“现在旅团把我请来了。我的眼睛看到的是,至少在这个屋子里的其他人并不想出名。”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西索?”飞坦的小脸藏在毯子的兜帽下面。
“我还知道一个隐藏的真相呐,库洛洛,”西索的脸转过去,“我现在就想说出来,你听听对不对?”
侠客这次看清了他的侧脸,飞坦这家伙有一双慧眼啊!可是为什么他的脸,甚至嘴唇都那么苍白,胸前缀着桃心和梅花的白色上衣一侧好像有一串异色的痕迹。
“1993年的最后一天,我去过龙脊堡现场。那个短片的原始素材我也反复看过,看了又看。所以我想问你,库洛洛,难道旅团还有一些实力不太强的成员?”西索的音调高了上去,这下像片子里的那个小丑了。
“身为团长,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回答你的问题。没有。”飞坦把兜帽往后一撸,露齿而笑。
“我猜你在跟我玩游戏,”西索的音调又降下去,“嗯……我甚至怀疑库洛洛不是你的真名。想知道理由吗?”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要吊人胃口的样子。
其实你不用这么表演啊,侠客想,飞坦肯定想知道的,我也想知道……我更想知道希拉跟你说了哪些关于我们的事情,虽说她所知的内容最多不过是面影从硬币读出的那些。
“龙脊堡的现场证明旅团是一个分工明确,执行力又很强的团队。带领这种团队的人往往会在行动中亲力亲为,我会称他为‘领袖’。相反,那种躲在后方发号施令的团长,我认为他是‘老板’。”
西索倚靠的壁炉架应该是多年没人擦拭的,侠客忽然想到,西索看上去像是个讲究外表修洁,不会就这么随便到处乱蹭的那种人。
“龙脊堡的监控录像、还有报社大楼里的录像里都没有你哦小哥哥……喂,我说坐沙发里的那个,你才是团长吧,你的咸湿杂志拿反了。”西索抽出右手,指向某人。
以西索到库洛洛之间的距离和室内的明亮程度来看,他没有可能看清楚库洛洛手里拿的是什么杂志。就在侠客为西索的反应觉得好笑的时候,某人没有按捺住心性,真的低头去确认有没有拿反。
飞坦率先没心没肺地爆笑起来,对西索伸出双手轻轻鼓掌表示祝贺。
“哎呀,竟然猜对了,”西索也笑起来,“运气真不错。”
什么老板领袖的,这家伙悄悄在拍马屁嘛。不过好像整个屋子都变明亮了呢,侠客想,但为什么他看上去更虚弱了?“西索,你挺会说话的哦。”因此他故意这么说。
“是我的求生欲在说话。”西索的脸转向他,右手看似不经意地落在左臂上。
“那个,西索,”库洛洛忽然扔掉杂志站起来,“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可以。”西索看上去有点惊讶,他点点头。
面影好像被这场面弄糊涂了,迷惑地扭头看着库洛洛走到离西索不到一呎的地方,不过很快又坐正了,双手放在膝盖上。我要盯着面影,侠客想,万一他耍什么花招呢,他好歹也是个能力者。不过飞坦立刻走过来坐到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你觉得库洛洛在问他什么?”飞坦跟他耳语。侠客不用看也知道坐在较远处窗下的信长和玛吉也在好奇呢。
“我想不出。”他老实回答。
那边库洛洛正微微仰起脸和西索对视,轻声交谈。看上去两个人都还蛮认真蛮有诚意的样子。
飞坦晃荡着没踩地上的那条腿,“这个西索很有意思啊,看到真人就觉得他的演技不错了。可他真的是放出系的?”
是啊,放出系的人更应该是像法兰那样直肠子的。他抬头看看坐得高高的飞坦,对方正裹紧小毯子左摇右摆得欢。本想嘲嘲他“你热不热”,虽说莲池这个地方出于多种原因正在经历一个凉夏。话还没出口,壁炉边的提问回答已经结束,只听库洛洛说:“谢谢你,这下我明白了。谢谢。”声音里居然还有点如释重负的味道。
飞坦停止了摆动,眯起眼睛。“我想我知道了。”他喃喃自语。
我也想知道,侠客想,不过我不想猜,我想听库洛洛亲口告诉我。“你有没有觉得西索看上去不对劲。”他悄悄拉拉小毯子。
“库洛洛,接下去怎么办?”信长在远处大声问。
“接下去是处理叛徒的时间。”库洛洛在面影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后者立刻惊叫起来,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