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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若坐上那个位子,大抵也不会再管她死活了吧。
室内静下来,唯有漏壶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云玘默然坐着,身子冷一阵热一阵。
还赌么?
赌他一个有名无实的世子爷愿意为了她这个讨厌的女人得罪掌握着解家命运的朝廷。
她敢赌么?
不知过去多久,外间院子里渐渐有了人声。
云玘眼珠一转,瞥向漏壶,惊觉竟已到寅时了。
她扶着案几起来,望望躺在地上呼吸绵长的解桓,心绪复杂。
折腾一晚,白忙活。
反正他现在没知觉,机会难得,云玘憋着火俯身在他脸上戳了一下。
日后若能活着相见,他可就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了。
届时再想靠这么近跟他同处,只怕谢怀燕头一个不答应。
院中走动声渐大,云玘直起腰,在屋内巡视一圈,目光落在榻角的金柄匕首上。
她想起晚间街市上,他走在一侧牵马,腰间叮当作响,似乎就是挂着的这柄匕首碰到银蹀躞上发出的。
就当作是保命的手段吧,云玘想着,迈步过去将匕首抓在手里,抄起盛放樱桃酪的金盏银匙,开窗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天上星子闪烁,夜风拂面,云玘躲在树影里小跑,紧张地心跳如擂,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这一路隐蔽,两次转弯均不曾碰见人。
等回到自己卧房窗口,云玘轻舒口气,搬了芭蕉丛下的石头垫脚,蹑手蹑脚翻进内室。
放下金盏,解了披风,踢掉凤履,钻进被中,倒头就睡。
朦朦胧胧没睡多久,云玘就被金桃推醒,一看天,还是黑漆漆的。
她心里恍恍惚惚的,总觉这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
好似其实她还没死,仍是那个声名狼藉的玉姬夫人。
金桃这么早叫她,是宫里来信,让她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