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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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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半个叹息,仿佛带了点原主的感情烙印似的,竟有些真切的佩服与亲近。

萧凤辞年少掌权,身份贵重,这话他能说,底下人却不敢妄言,侍女只轻声往下说:“何家那边想必也晓得何三郎荒唐了,何家家主还特意叫何少主修书一封,传讯于大小姐您致歉。”

宿饮月接过传讯的笺纸,何家素来喜好风雅,哪怕一张传讯符也极尽风雅,云霞山水纹作底,镂月环星,似乎在暗合宿大小姐的名讳,赞她众星捧月,“何家严明,所以哪怕惊动了他们家家主,也只会叫他儿子传讯给我,一来一去,才算对得上个各自身份。”

他不像以前那样动辄发怒,可这番话听上去似乎也不算完全没有讽意,侍女拿捏不准,于是依旧没有回话。

事实上,宿饮月只是想说话,他一行行看下去,蓦地,纤长的眉挑起,眉峰如笺纸明灭远山间的青黛墨迹,洇在洁白额间:“叫我不必为何三败了中洲盛会的兴致。”

自他来到这里,似乎人人都在这样说。萧凤辞说不必为何三挂心,何家少主说不必为何三败兴,而何三…何三,无论推他出来的人是谁,都敌不过宿饮月若有似无的一点兴致,以及…何家少主口中那语焉不详的中洲盛会。

那真正的宿大小姐呢?他会怎么做?

宿饮月将那笺纸一丢,他正临窗,于是随手推开窗户。

宿饮月的住处在宿家居高,但南洲世家并不像中洲那些云雾缭绕的苦修宗门,不一昧喜高,更看景致,因此宿饮月远眺的视野很好,天被压得很低,层云也很低,浮动间无限清晰,其后重重天光绰约如金影,瑞气千条。

侍女随他望出去,笑着逢迎:“大约昨晚夜牡丹不是您点开的缘故,今天看上去也不似平时精神。”

夜牡丹,夜间盛开,白日休息。

原主闲来无事的每一晚夜幕初临时,都会在点燃鲛油,点开宿府的第一朵夜牡丹,目送它们红鳞一般地铺满这座城池大小的府邸。

宿饮月只听到一半便有些出了神,原主记忆里,似乎也有不止人含妒带羡地与他说过:“都说南洲的世家子弟,中洲的宗门亲传尊贵,但世家一代有这样多的人,家主、宗老、他们的兄弟姐妹…每一个都有这样多的子女后代,如何比得上宿大小姐——”

“阿月!”

对方人未至,声已先到,侍女们闻声无不敛容行礼,唯独宿饮月有某种笃定似的,仍然临窗坐着,谁也不惊讶。

来人窥不大出年龄,但威严持重,扬眉间便与宿大小姐眼角骄色有几分神似,似久在高位。

“你这孩子!我不过不在这几天,怎么又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侍女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要不要先替自己主人请罪。她们忽然间想起来,换做其他家,或者换做其他人,私自前往阴阳两界买凶是大事,买凶不成又树敌更罪加一等,按理是要像何三一样被罚的。

奈何萧凤辞先帮她收拾,连苦主本人都没计较,加上宿大小姐闯祸闯得多了,久而久之,谁也不指望她能明事理识大体,对她反而有点烂泥扶不上墙般算了算了的宽容。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杵在宿饮月面前,忧心忡忡地叹一口长气:“何三不成器包藏祸心,你又对这桩婚约不满已久,这本来没什么,可偏偏不该牵连到阴阳两界。况且顾家的阿盏流离了这些年数,更是无辜…”

宿饮月也跟着叹一口气。

主要是没想到能从宿家家主,宿饮月亲爹,宿朝鸣的嘴里听见别人不成器的评价,感觉十分惭愧。

他这一叹,反倒令宿朝鸣警觉起来:“我听人说你将阿盏带了回来,但我刚刚进你院落时有心想寻他一叙,却不见他人,这是怎么回事?阿月,你昨日之事已是万万不该,千万不能再行差踏错了!”

说是警觉,口吻未见如何严厉,只有收拾过无数个烂摊子后的拳拳心意。

原主记忆里那画面碎片如水逝去,说话的语声也渐淡,草草地留下最后一句:“如何比得上宿大小姐为宿家家主独生爱女,有十二万分的偏心。”

此话不假。

宿饮月开口:“我不知道顾盏去了哪儿,他有他的事要做,不过既然未曾告别,想来会很快回来。”

如果顾盏不打算回来,应当是会向他告别的。

这话他说得笃定,宿大小姐说话素来不大好听,却很少说假话,宿朝鸣闻言焦虑的心绪减去几分,倒开始怀疑宿饮月何时与顾盏如此熟稔了起来。

“对了阿爹,阴阳两界那边有句话要带给您。”

宿朝鸣:“…什么话?”

其实不是带给宿朝鸣的。

反正宿饮月昨晚已经借过宿朝鸣的虎皮,此刻他面不改色:“昨晚我买的杀手被我喝去后,谢积光现身,与顾盏有过交手,说是受人所托。我与他说若要清算,顾盏那边算我一个,他问我是算我,还是算宿家。”

他抬起头来直视宿朝鸣,缓缓说道:“我让他来问阿爹。”

可能宿朝鸣真的收拾过太多烂摊子,他看上去既不生气,也不无奈,连一句谴责的话都没有,仅仅恍惚沉思了几息:“好,我知道了。”

从宿饮月身侧侍女视角来窥,威风八面的宿家家主竟破天荒没有对上大小姐眼神,不知是不是故意闪躲:“阿月回得很好,若是想断宿家与阿盏的关联,那么我早该不认这婚约。”

宿饮月这次是真的在心里默然地,慢慢地,叹了口气。

原主情绪极易起伏,通常听不得婚约这两字,在他肆意妄为的所有回忆里,从来没有可以这样平静谈婚约,谈顾盏的时刻。

他本该饰演原主。

但是宿饮月不想。

所以他只想说他想说的,故意卖很大一个破绽给宿朝鸣,知子莫若父,何况这是在修仙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倘若宿朝鸣发觉他是异世游魂,侵占了自己最爱的孩子身体,那么也就是发现了,接下来的结局,要打要杀,魂飞魄散,他全盘接受。

毕竟他不是宿饮月,也不知道原主去了哪儿。假使真有灵魂对换的说法,宿饮月不是很介意原主上他身,也不是很介意原主把他竞技场分段掉到800,只希望依原主的脾气,不会因为竞技场连跪太过破防而开麦怒骂队友。

然而宿朝鸣,这位名利场里出生斗争,又荣登宝座的南洲家主好像一无所觉。

那就不发觉吧。

他做宿饮月,看剧情怎么走,走到哪儿。

宿饮月顿了顿,终于罕见地莞尔一笑,灿然生辉:“那么阿爹,顾家当年到底是怎么覆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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