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自然的僵硬嘴角,比表情还要拙劣的语言,就差把我很不会找借口明晃晃说出来了,陈献午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她了。
“知道了,我出去找吃的。”
江越人堆笑的脸在陈献午离开的一瞬恢复到面无表情,好险,差点抽筋。
她回到屋里,周健康正贴着墙不安地扣着手指,脑门灼红一片。
“晚上就把坏人抓走,你不会再遇到他了,别怕。”江越人收起花圈,席地而坐。
周健康仍在“面壁思过”,对探出去跃跃欲试。
江越人喊他:“坐。”
周健康回了下头,又转回去盯墙面,仿佛能越过墙壁看到外面。
“没那么快回来,先坐。”
周健康磨磨蹭蹭走到江越人旁边,不远不近地抱着膝盖坐下,正好能完全挡住老实鬼。
“喝牛奶。”
周健康像个算盘,拨一下动一下,叫他坐就坐,叫他喝牛奶就抬起来喝,怯怯得,眼皮都不敢抬。
江越人索性不再说话,每说一句都跟命令似的,别把这胆小鬼吓得再死一次。
……
陈献午闷不吭声埋头苦走,脑子乱糟糟的,缘分这东西真是晦气。
为什么要出现,本来她只要一心想着投胎就好,如果十八层地狱是存在的,那害死她的的两个人应该已经下地狱了,恨不恨的都无所谓了。
可是周勇胜的儿子却误打误撞被她救了,她无法抑制地将恨都转嫁到周健康身上,明知道那小鬼是无辜的,但她就是很讨厌,看他不顺眼。
还帮他找爸爸,忍住没骂他就算自制力强了……
之后怎么办,江越人肯定不会任由他一只鬼在外面乱飘,要是天天见到,想想就怒火丛生。
“呼~眼不见为净。”陈献午停下捶树,两手交替发泄起来。
远处刚从田里回家的村民突然瞪眼看着那棵细条树,烈日当空,一丝风都没有,那棵树却在剧烈晃动,有野猪?
村民扛着锄头悄么声靠近,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野猪了。
陈献午发泄完,郁闷一点没消,她继续闷头暴走,再走两个小时,不想回去看见某些人。
村民战战兢兢,像个特工一样隐藏自己,生怕惊动野猪,待他靠近后,从藏身的草丛探出来,连个猪毛都没看见,他登时恼得踢倒一片草。
陈献午乱走一通,走到脑子里想不下去了,放空了才停,转头一看——城隍庙!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补偿她,想什么来什么。
这里的城隍庙人不太多,偶有一两个香客进殿拜了拜就离开了,许是因此,历经百年风雨侵蚀的檐柱、砖刻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却未修缮。
走进大殿,内里的损毁比起外面要好很多,结构独特精美,开阔的空间尽显古朴大气。
陈献午在殿前观察一番后,一眼锁定供台上的水果,蔫了吧唧的,想来放了许久。
殿内正好没人,她到城隍爷面前认真诚恳地解释起自己来意,说完拜了拜,掏出荷包拿了十个金元宝出来放在供台,别人才两个,城隍爷五倍,所以她一点都不抠,要不是荷包紧,五十倍也不是不行,真不是抠的事。
她抱着一堆水果原路返回,来时没发现这么远,怎么看不到头。
不知是不是陈献午的错觉,等她终于到了破瓦屋,太阳好像都没那么烈了,还好有先见之明,带了一箱牛奶。
一进去,江越人果然已经喝光了一整箱,她把水果放到江越人面前,板着一张脸:“快吃,吃完跟我去个地方。”
江越人自己拿一个,还递了一个给周健康,“去哪?”
“有个试吃会。”
江越人边啃苹果边纳闷,试吃会是什么?她嚼了几口,好像不对劲,又啃了几口,发现不是错觉,“没味道。”
陈献午:“可能是放时间太久了,先垫垫肚子,晚上去试吃会敞开吃。”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却疑惑,放久了怎么会没味道呢,顶多是不新鲜的陈味。
江越人点点头,压根不在意,只要没坏就行。
周健康看了看江越人吃东西的急切样子,默默把苹果放回去,其实他一点也不饿,那盒牛奶都是硬喝才喝完的。
陈献午背对他们俩坐下,听着江越人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出神。
那个老实鬼还没醒,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她正撑着脑袋发着呆呢,忽然感知到一股不可抗力,往右边一歪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