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对着那颗桃深鞠躬:“阿姨好。”
江越人忙碌的嘴抽空停下回他:“猜得很好,下次别猜了。”
陈献午嘎一声笑出来,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人,笑声戛然而止,她捂着嘴闷哧闷哧地笑,忍得好不辛苦。
金奶奶在外面纳闷,好像听到孙子房里有鸭叫,会不会听错了。
孙航宇后退几步把门反锁,“我说错了吗?”
陈献午刚要说话,噗哧一下又要笑喷,被江越人瞪了一眼,她才止住,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她,“她说你猜得很好,下次别猜了。”
“那这位是?”
“和我一起的朋友,也是姐姐,阿姨已经走了。”陈献午撕开一袋面包反手递给江越人。
孙航宇又对着面包道:“抱歉。”
江越人潇洒点了下头,陈献午替她回道:“她说原谅你了。”
“姐姐,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她们怎么一直不说话,只有你在说,那天也是。”
陈献午认真思考了下:“这个嘛……从唯物主义层面来讲,我解释不了,从唯心主义来看,我更不知道。但是!从玄学角度上,我认为这都跟一道门有关。哎呀,算了,小孩子不要瞎打听,反正就是只有我可以和生人交流,也只有我可以触碰生物,懂?”
孙航宇愣愣地点头,随后便是漫长的沉默,他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不断升起,平移,掉进垃圾桶,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插话,总觉得不好开口。
直到陈献午再次问起:“我们可以把剩下的牛奶带走吗?”
孙航宇下意识道:“可以。”脑子又把陈献午刚刚的话过了一遍,带走,走,她们要走了,“不,等等。”
陈献午刚要拎牛奶箱,听到“不”又赶紧缩回,连吃带拿确实不太好。
“这就要走了吗?”孙航宇本就看不见她们,一着急就更像没头苍蝇,眼睛到处找,最后两手一张拦在门前。
陈献午以为他想好好告别,笑说:“我懂了,肯定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谢谢你的款待,后会无期。”
孙航宇心里过了好几遍的话,脱口变成了问责的意思:“说好合作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们去哪?”
“解决了呀,他进去了,你好好的,没受什么伤害,皆大欢喜。”
“可是我的事被压住了,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陈献午不解,头一次见有人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贴不好的标签,“我能问为什么吗?”
孙航宇激昂的情绪一下子跌落,难以开口。
“不想说就不说了,但你要知道,警察和法院不会忽略这件事,他会得到相应的惩罚,这就够了。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坏人不值当,你还小,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是你的家人受到的伤害不比你少,她们还会胡思乱想,会脑补,无限放大你所受到的伤害,然后责怪自己。”
孙航宇思虑再三,觉得对姐姐可以说,于是轻声道来:“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他叫谢雨威,我们本来可以一起上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可是就因为那个王八蛋,害他病了,病到谁都不认识,我已经快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去年我去他家打听,才知道他爸妈离婚了,他被送去精神病院……”他握拳抵住牙关,死死压抑着哭声。
陈献午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一层故事,怪不得他要这样做。
“弄死他吧。”江越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陈献午正有此意:“好!”
孙航宇听到她说好,一时都忘记哭了,表情发懵。
陈献午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跟你说的,千万别误会。”
江越人:“我想到办法了,你跟这学生说……”
“我不说,你也先别说。”陈献午回答完江越人的话,又拍拍孙航宇的肩膀,“有我在,他不会好过。话说,你长大考不考虑去做演员,我感觉你演技特别好,演员影响力还大,到时候你接个这种类型的电影啥的,让更多孩子学会保持警惕。”
孙航宇低着头思考,半晌问道:“那你呢,下一世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要成为首富的女儿了。”
“那便祝你得偿所愿。”
“好。”
陈献午朝江越人勾勾手指,示意她走了。
孙航宇背靠门上站着,隔了很久,他轻唤一声:“姐姐?”
没有回应。
他怔愣看着垃圾桶的残骸,确信一切都不是幻觉,不是说会好好告别吗?走得真快。
再看垃圾桶旁边,忽然笑了下,应该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吧,毕竟牛奶被她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