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的阿姨抹着泪,指指花圈说道:“我就说这个不吉利吧,你们怎么还带着?不是我年纪大的爱啰嗦,有些忌讳还是要避开的。”
但阿姨似乎没想过,阳间的东西怎么可能带得到阴间呢……
她又看向花圈下面笔直躺着的陈献午,疑惑不解:“这小姑娘怎么了?躺在这一动不动的。”
江越人思考到底要不要回答,很怕阿姨闻到她嘴里的洋葱味,知道她流眼泪的真正原因。
而羊毛卷阿姨没等到回答,就以为江越人不能说话,更加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阿姨想到什么,惊呼一声:“她也全身骨折?这可难办了,那个小伙子不在这。”
话音刚落,陈献午睁开了眼睛,眉头皱了一把坐起来,把花圈都给弹开了。
看到多出来的一个人,她还有点懵圈:“阿姨?”
“欸!是我。”
陈献午一下清醒:“你也是鬼?不对,你也变成鬼了?”
“对啊,没想到我连累了你们,害你们也惨遭毒手,年纪轻轻就去了。” 阿姨嘴巴一撇,又要哭起来。
江越人赶紧给陈献午使眼色,让她不要提了。
可惜江越人眼睛都快闪抽筋了,陈献午就是不朝她看,哪壶不开提哪壶:“您是被那老头害死的?”
阿姨听这话终于察觉出有点不对劲,抽泣道:“你们不也是吗?”
“我们早就死了。”
“那我看见你和……”阿姨低头看江越人,恍然大悟:“这么说,当时只有我看见你们两个人了?所以他们才落荒而逃。”
“是啊,阿姨。您当时跟我说话,我还吓了一跳呢。”
“可是为什么啊?”
陈献午猜测道:“可能是命数已定,将死之人才能看见不干净的,呸,才能看见鬼。”
江越人点点头,没想到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阿姨本以为找到一起寻仇的了,从鬼门关跑出来,满山遍野找才找到她们,结果是自己误会了,现下颇为落寞。
“阿姨,有个问题可能会冒犯您,但我必须得问,那个坏人是怎么害死您的?”陈献午还是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别误会,我想帮您报仇,最好让他也经历一遍同样的。”
羊毛卷阿姨抹了一把眼泪:“他把我推下山摔死的。”阿姨转悲为恨,愤愤说道:“我把手机拿走之后就跟着旅行团往上走了,爬了一大段,有人提议再休息一下,我感觉还好,就拿着手机往旁边走走,拍拍风景给我女儿看,我不知道那个坏东西一直在后面跟着,要是知道我也不会一个人走开了。”
“没有别人看见吗?”
“我不知道,我当时刚拍完,转身就有一双手伸出来推我,我看见他在笑。”阿姨拳头攥得死紧,有些语无伦次:“我着急,我想抓,抓他,抓东西,但是什么都抓不到,我急死了。”
陈献午凑上前,把阿姨的手指掰开,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一起帮你报仇。”
江越人抿着嘴也点点头。
“谢谢你们,你们和那个小伙子一样好。”阿姨带着满脸泪痕真心实意笑道。
“小伙子?哪个小伙子?”陈献午记得昨天有很多人,不止一个小伙。
“就是白无常啊。”
白无常有好的吗?反正她没见过。
“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骨头都摔断了,那个长得挺不错的小伙子手一挥就把我骨头接好了,我都没敢看我的身体,然后我就跟他走了,排队的时候看见你们离开,我还纠结,后来起乱子,很多人都跑了,我也跟出来了。”
陈献午觉得阿姨说的肯定不是谢别,虽然长相气质很像,但谢别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摆烂狗不可能那么好心,他不扎心就不错了。
江越人悄悄挪动两下身体,好酸。
陈献午:“起乱子?什么乱子?”
“就是你们走了之后,有个黑无常和检查的官差打起来了,后来官差着火了,大家都到处跑,我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什么,我也从你们走的地方出来的。”
陈献午对江越人挑眉:“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江越人索性闭上眼。
“对了阿姨,虽然我答应帮您一起报仇,但是进展可能没那么快,您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可能连人都找不到。”陈献午又说。
阿姨斩钉截铁:“找得到!我能感觉到。”
“您知道他的地址吗?”
“不知道,但我能找到。”
这种情况属于玄学,确实不太好解释,陈献午表示理解并且完全相信。
陈献午习惯性地看向臭豆腐摊,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哭丧棒,“我的武器。”
“阿姨,您先等一会儿,我们去拿个东西。”陈献午把江越人拉起来,朝小摊那走去。
她捡起两个哭丧棒,还好那人没带走。
“江越人,抱歉啊,我刚刚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说要帮忙报仇,如果你不想,可以先找个地方等等我,但是请不要一个人先走,我害怕,可以吗?”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不说我也会说的。”江越人没什么所谓,反正她也看不得人渣逍遥法外,“我对扮鬼吓人挺感兴趣的,最好整死他。”
陈献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需要扮。
“那就太好了,我们一起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