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阴湿气攀爬包裹住江越人,仿若被毒蛇缠上般粘腻恶心,令她止不住颤栗,虽已极力压制,但效果不大。
陈献午察觉到江越人的颤抖,轻轻握住她的手。
周身的束缚瞬间被驱散,江越人厌恶紧绷的脸色缓和,她缓缓吐息,平复自己,尽量不叫陈献午察觉她还有不适。
第二次触碰陈献午的手了,两次感觉天差地别,属于是两个极端。
早知她有些特殊,但每回都能刷新认知,偏她自己好像不清楚,江越人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谢谢,我没事了。”
“他们手里都拿的什么东西,通关文牒?”陈献午望着排队的鬼魂,疑惑不解,每个人都有,就她们俩没有。
“问问就知道了。”
陈献午撑开翅膀冲到队伍最末尾,指着人家手里的东西问道:“你好,请问这个是在哪里领的?”
被问的人看陈献午眼神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好心解答:“不是领的,这是黑白无常给的路引,根据你的生前信息和死亡信息生成的唯一识别物,丢了就没了。”他看了眼周围,挑眉小声道:“你可以理解为去蹦迪的出入场凭证,黑白无常就是盖章的门童。”
陈献午虽然没蹦过迪,但是大哥这么一说她就懂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陈献午颔首致谢,哒哒哒跑回江越人身边。
“那玩意儿是路引,没那个进不去,我俩的肯定被谢别私吞了。”她斩钉截铁道。
江越人花了点时间理解这句话,但没理解到位:“他私吞这个干什么?他又不是捡破烂的。”
“呃……有点道理。”陈献午也不清楚为何自己第一反应是被私吞了,“但是破烂是不是过分了,那可是我们通过鬼门关的媒介,顺利投胎的关键啊。”
“我们现在不可能找得到他,就算找到了,并且真是他藏起来的,你觉得他会承认吗?”
陈献午想也不想:“不会。”
“排查这么严格,混都混不进去。”江越人盯着最前面的阴差,像是要把他们盯穿。
“咱们先排队,万一没人注意到呢。”陈献午拉着江越人到队伍最末尾。
江越人:“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这个万一绝对不可能发生,除非天塌了。”
“天不能塌,但是这儿可以乱啊。”陈献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笑出声来:“等下那些鬼火就会飘到阴差身上,把他们衣服点着,然后人仰马翻,尖叫四起,门口乱成一锅粥,他跑过来,她又跑过去,他们到处瞎跑,我们这时候趁机跑进去,一整套流程下来,只能说完美。”
陈献午眉飞色舞地描述着,江越人都不忍打断,等她说完才道:“你很会想,但是你先别想。”
“我是乌鸦嘴,我说了算。”
江越人:“……”
这一脸得意是要怎样?很自豪吗?
陈献午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笑得乐不可支,江越人站后面看呆了,她真的没傻吗?
直到前面一个人通过了,陈献午还在幻想呢。
“路引。”阴差手一伸,冷冷道。
“没有。”陈献午看阴差瞬间眉中鼓起沟壑,眉尾冲天,她一着急伸出手,啪一下贴在阴差脑袋两侧,像抱篮球一样捧住阴差的头,两只大拇指用力抚平阴差眉毛补充道:“是不可能的。”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那阴差已经退开了,像被调戏了似的涨红脸,“你!大胆!”
他欲抬手抹脸,抬到一半硬生生忍住了,望向陈献午的眼神四分羞耻,四分无奈,还有两分崇拜?
陈献午一阵慌乱,不会吧,不会吧,纯情阴差爱上我?我可是看颜的,不约不约。
“对不起,抱歉,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哼,路引拿出来。”阴差没理会她的道歉,也没发难,冷硬中带着小心翼翼。
他不对劲,很不对劲。
陈献午哪里拿的出来路引,只好试探道:“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就不能投胎了?”
阴差语速飞快:“你是本地人吗?不是本地人进不了,如果没有路引,那你就是黑户。”
“那黑户就投不了胎了?这不合理,你们的规章制度有问题。”
早知道离开出租屋的时候把身份证带着了,活了二十一年成黑户了……
还有,本地人是什么鬼?这年头投胎都限制户籍了。
阴差:“有问题你倒是去改啊。”
陈献午咬着后槽牙不说话,有权的是大爷,我要是领导,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改制度,半晌才道:“那请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一直往西直到尽头,那里就是……”阴差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从古至今没几个能到那的,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路引?”
“没有,再见。”陈献午得到想要的答案甩头就走。
“这不……”阴差刚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