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跟听雨此时才瞧出来,那墙上的一团不是什么贼人,而是他们未来的王妃。
“王妃当真是......英勇神武。”听雨觑着李珹的神色,讨好未来王妃总该没错。
“王爷,可要属下去......”追风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一阵疾风略过。
李珹急匆匆地跑了过去,面上说不出的焦急。
小娘子胆子愈发大了,如今连墙都翻,若他不在怎么办?
待会一定要好生教训一番。
他心里如此想,可到嘴边的话就拐了个弯:“胡闹,快下来,我接着你。”
这话虽是埋怨,可众人却听出了一些宠溺的意味。
云韶拧眉,憋屈着一张小脸:“我,我恐高。”
李珹一滞,差点忘了云韶连马背的高度都有些害怕,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些许。
罢了,自己的夫人自己宠。
“有我在,别怕。”
云韶试探着抬了下腿,看着□□的院墙,依旧瑟瑟发抖。出于对李珹的信任,她眼睛一闭,横下心跳了下去。
没有感受到意外的疼痛,而是落进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
他方才好似沐浴过,熟悉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皂角的气味扑面而来。
云韶觉得有些丢脸,将头埋进了李珹的胸膛。
今日实在太丢脸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感受到他胸前颤了一下,好像在笑。
院子外的南风却有些不知所措,小娘子进去了,那他回马车里等还是在这等?
还是在原地等吧,不然待会娘子出来找不到他该如何是好。
待进了屋子里,追风识趣地关上了房门,跟听雨一起守在门口。
李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身上的衣裳松垮的不成样子,发髻松散凌乱。
她不动还好,一动衣裳就松散的更厉害。原本系的死死的腰带早在她翻墙又摔下来之后变得稀松。
李珹甚至能看见她锁骨之下的小痣。
活像一只被人欺负的狸奴。
却又美的有些挪不开眼。
“简直胡闹,若有些伤了碰了可怎么办?”李珹给云韶倒了一杯热茶,又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蛋。
“我们如今是盟友,自然是有要事拜访而来。”云韶脸颊红润,扑闪着睫毛,眼神却异常明亮。她并不愿承认自己夜探王府的真实目的,说话的时候底气也略有不足。
李珹佯装不知,淡淡笑道:“若有要紧事,提前派人通报一声便好,又何苦翻墙来为难自己?”
“莫不是,召召是想查探一番,看我有没有夜会佳人?”
被他说中了心事,云韶脸颊上的绯意更甚,胡乱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小口喝着热茶。
他还是喜欢苦茶,一如既往地苦涩。
李珹无奈叹气,揉了揉她的头,手感毛茸茸的:“乖些。下次走正门,不会有人拦你。”
云韶声音嗡嗡的:“好。”
虽发生了一些小波折,她倒是也没忘记今晚来的正事,将云婉的信递给了他。
“我堂姐入宫做了才人,想让我进宫陪她小住几天。”
“我觉得此事蹊跷,想知会你一声。”
李珹蹙眉,他近日也听说过皇上新封了一个才人,没想到此人就是云韶的堂姐。
“你与你堂姐,关系不好?”
云韶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愣了一瞬,点点头。
李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上面带有皇室的专属图腾。
“你放心,此事我去查。若是有事就拿着令牌去衍庆殿找杨公公,他是我母妃留下的人,你可以信任。”
他想到了什么:“若我没猜错,你肩上的伤,可跟你堂姐有关?”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云韶轻笑道,左手不自觉地摸上肩膀的伤疤。
“不过,你又怎么知道......”
李珹静静地凝视着她:“我是你夫君。”
他自然不会承认那日给她换衣裳发现的,那样显得之前三年的夫妻时光,太不负责任了。
虽然他承认前世对她关心不够。
云韶想的是,自己前世瞒的那样好,同房几乎从不点灯,这也能被他看见?
“我幼时在洛阳老家住了两年,肩上的伤,是大伯母,也就是云婉的母亲打的。云婉特别喜欢抢我的东西,我的衣裳首饰,凡是她喜欢的她都要抢。”
“抢不过她就坐在地上哭,大伯母就会打我出气。”
她声音不大,却让李珹感到前所未有的揪心。
他一直以为她坚毅勇敢,明艳大方,却没想过开朗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段往事。
愧疚心越来越重,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可别可怜我,我现在过得很好。”云韶看穿了他的神情,不希望在李珹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没有可怜你,只是在想,应该帮召召抢回来。”李珹一脸认真地说。
云韶失笑:“那些东西想来已经被充作堂姐或者大伯母的私产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里面很多是我母亲的遗物。父亲也曾写信讨要过,但都被搪塞过去,跟大伯家有了嫌隙,这些年很少来往。”
李珹却坚持自己的想法:“岳母的遗物,断没有留在旁人家的道理。待事情平定以后,我陪你去一趟洛阳。”
他的话让云韶感到暖暖的,甚至忽略了他话里称呼母亲为岳母,笑着应下。
而在李珹眼里,云韶没有否认他称呼岳母的行为,便是开始接纳他了,嘴角止不住地扬起。
“宫中耳目众多,你平日里尽量少走动,我会安排一个会武功的侍女给你,护你周全。”
云韶眉开眼笑行个礼:“那就谢过明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