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好像并不心悦我。”
云韶眸光微闪:“那你自己系上不就好了,为何拉我过来?”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想,李珹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小娘子呢。
温婉大方,还是小鸟依人。
古灵精怪,还是英姿飒爽。
李珹稳了稳心神,眸中充满期待:“想请教娘子,如何讨得小娘子欢心。”
云韶绞尽脑汁,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投其所好。”
她知道他们二人现在并无任何关系,没有理由绑着他,甚至当他恢复记忆之时,还可能会怪罪于云家。
也好,各自觅得良人,不正是她的心愿吗?
可心中的憋闷委屈尽数上涌,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前世做了那么多努力,他都没有爱上她,到头来落得个和离的下场。
原来他也会爱人啊。
李珹凝视着她变化的神情,心中微动,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他上前一步,俯身拥住了云韶。
他的身形劲瘦有力,怀抱有些硬邦邦的,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云韶的脊背,像是情人间的安慰。
云韶杏眸微睁,觉得浑身酥麻,一时失去了所有力气,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做出回应。
她感受到了李珹强有力的心跳。
他喜欢的人是她吗?
“召召。我们回来了。”
迟迟未见云韶的回应,李珹心下一凉,微微松开了力度,云韶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面色惨白,唯有双唇异常的红,脉象偏数紊乱,缓弱无力,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来不及查探中毒的原因,他焦灼地抱起云韶朝寺外匆匆走去。
长安,明王府。
云韶依旧昏迷着。
方才情急,李珹顾不得暴露身份,匆忙赶回了明王府。
追风跟听雨一个呆若木鸡,一个满头雾水,不知王爷带回来的小娘子是何来头,能让他如此珍重。
“追风,你去栖云寺的佛堂后院查一下。”
“听雨,你去找云都尉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
明王府有一客卿名叫陆七,最擅制毒,自然也会解毒。
云韶的情况不妙,陆七不断施针阻止毒物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却也只能勉强维持半日时间。
强灌进去的汤药顺着嘴角留下来,以她目前的状况根本咽不下去。
李珹双拳不由得握紧,双目猩红,后悔万分。
他应该时刻跟着她的。
“让我试试。”李珹接过了催吐的汤药,俯身覆上了云韶的唇瓣,用舌头撬开牙关,将汤药喂了进去。
一碗汤药足足喂了半个时辰。见汤药没有再流出,李珹松了一口气。
良久,云韶胃里翻江倒海,不停地呕吐。
“总算是吐出来了,不过此针只可维持半日。”陆七叹了一口气,他自幼便跟毒物打交道,还未曾见过如此难解之毒。
“可知是何毒?”李珹焦急地问道。
陆七摇摇头:“不像是中原之毒,依我之见,倒像是西域来的曼陀罗。”
“曼陀罗?”
“曼陀罗是一种花朵,它根、茎、叶、花都有毒性,若是泡在水中,毒性挥发更甚。但是中原很少见到此花,不知这位小娘子可接触过曼陀罗?”
李珹忽然想到云韶出来时身上沾染的香气。
“曼陀罗可有香味?”
“成熟的曼陀罗有香味。”陆七答道。
“我现在要去赶制解药试试。每两个时辰换一次针,你再来寻我。”
李珹想,大概是佛堂后院出了差池,追风已经去查探,眼下还是研制出解药最要紧,便没再问什么。
屋内众人都退了下去,云韶方才吐了不少,衣裙有些脏污,连带着李珹的衣袍也弄得十分狼狈,他倒也不嫌弃。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云韶褪下了衣裙,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前世他就想,小娘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的柔软。
每次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就像抱着棉花一般。
一想到这,他便轻声笑了出来。
倏地,他停下了动作,看到云韶的右肩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伤疤颜色已淡,看样子是陈年旧伤,只是他疑惑从前为何没有发现。
云峥很快便赶了过来,甚至来不及换下官服。
听雨猜到了小娘子是云家的人,能让王爷如此看重,可见这位云小娘子以后很有可能是他们的王妃,他自然要为自家主子多说些好话,在未来大舅兄面前留个好印象。在来的路上,便跟云峥讲了大致情况,顺带夸赞了下李珹。
云峥焦急万分,但眼下家中还有孟家人做客,尚不清孟家的口风是否严谨,实在不方便闹得太大。
更何况此事涉及妹妹性命,听闻明王府有一擅毒的名医,留在明王府也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