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四个人还是准时在小区门口集合了。于昕和杨漠一人推了个行李箱,丁堰啥也没拿,旁边停着他那辆黑色的SUV。
“堰哥你没有行李嘛?”于昕问他。
“都在车上呢。灌县这么近,我想的是咱们直接开车过去得了,有车的话去哪儿都方便…所以让你们退的高铁票。”丁堰耸耸肩,“哎,何湫人呢?”
杨漠给他指了个方向,“何湫她妈妈给她来了个电话,喏,那边接电话呢。”
丁堰就望过去,何湫站在汽修店门口那棵榕树底下,背对着他们打电话。她打电话也不老实,手揪着树上垂下来的须,脚也在树根处踢踢踏踏的。
“你从灌县回来之后回一趟你爷爷家吧,你姑妈给我打的电话,”赵蓉在电话那边忧心忡忡的,“什么事呀,特地把你叫回去…我说你这两天要出门想替你推掉,你姑妈也只是说等你回来之后约时间。什么事儿啊…”
何湫心里头门儿清,嘴上却安慰赵蓉,“你甭管,我从灌县回来之后会回去的。”
“啊…”赵蓉呐呐应声,“行吧…你们几个去灌县注意安全啊,别住在山上,最近虽然天气预报没什么雨,还是别住山上。去年的新闻你没忘吧,晚上泥石流,整个山庄都被…”
“哎哎哎,”何湫叫住她,“行了啊,我先挂了,别人都等着呢…平时的药记得吃,别忘了。”
何湫收了电话,走过去,看了一眼丁堰,“霍,今儿这么精神。”丁堰今天穿得深色,就显得比平时还要精神干练些。
“贫吧你就,”丁堰瞥她一眼,招呼上车,“谁坐副驾?”
杨漠从善如流地回他:“何湫坐前面吧,于昕没证,我车技不行。你开累了还能让何湫帮你看看。”
就这么定了:何湫坐副驾,杨漠于昕坐后头。
“哪里用得着导航,这么近…”丁堰把车开出车位,“你们住宿订的哪里?”
于昕把脑袋从后座凑上来,“何湫,住宿定的哪里?”
“南桥老街那边,一个民宿。住山上不太安全,又不想住连锁酒店,觉得没意思。”何湫把导航弄好,又问丁堰,“蓝牙哪个?得放点音乐吧?”
丁堰把蓝牙名称告诉她,何湫连上,打开音乐软件,把自己的歌单拉到最底下,那里有一个黑白封面的歌单,歌单名是一个大写的“B”,里面只有四五十首歌。
何湫点开一首,把播放模式切换成随机播放。有些怪诞趣味的人声就从音箱里飘出来,是一首很有节奏感的摇滚,带着不羁和利落。
何湫跟着节奏晃着身子,还一边偷偷觑丁堰。奈何今儿是个艳阳天,丁堰一副墨镜架上,就挡住了大半张脸,她啥也看不出来。
没品,何湫愤愤地在心里骂。
何湫订的那家民宿在老街里面,半山腰处。丁堰把车停在景区停车场,四个人背着包拉着行李往住宿的地方走。
停车场在河的另一边,他们需要从南桥上过去。
“真漂亮啊…”杨漠赞叹。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廊桥式的风景桥,上有牌匾书“南桥“二字。整座桥共有5孔,恢宏大气。3层重叠翘起长长的飞檐,顶上盖着琉璃瓦。桥头泥塑了各类脊、瓜角、走兽、人物等,桥头有木雕、吊爪、龙头、过江花板、木雕挂落等。都情态各具,栩栩如生。
两端桥亭的圆柱上还有书法植联,左右两廊内壁上也有精工绘制的壁画,以及书法楹联作品。
“真好看,哎我记得南桥是不是重新修过了?”于昕家住中心城区,不常来这边。
“地震之后就翻修了,之前位置在上游来着。”何湫一把把乱跑的杨漠拉回来,“晚上再来看吧,晚上南桥会亮灯,更好看。”
走过南桥,就是一条古街,两侧排列了各式各样的店铺,桥头也有挑担吆喝的小贩,一派热气腾腾的气氛。
顺着一条主街岔出去的小巷往里走到半山腰处,就看到何湫订的那家民俗了。是很温馨的原木装修风格,一进去,还有一只金毛冲他们咧嘴摇尾巴。
何湫和丁堰拿着四个人的身份证去办入住,杨漠就和于昕在一旁逗狗玩。
“这狗叫什么名字呀?”杨漠抬头问老板。
老板是个很利落漂亮的年轻女人,笑着回答他们,“就叫旺财。”
杨漠一愣,显然没想到现下竟然还有狗狗拥有如此朴实无华的名字,“啊…真是个好名字。”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老生病,赖名好养活嘛。” 老板笑着解释,又把房卡递给他们,“房间在顶层,三楼,需要帮忙提行李吗?”
几个人忙说“不用不用”。
房间很大,推开窗,一面是热闹的古街,一面推开便望见绿茵如盖的玉垒山。
“其实都不用上山,我都感觉温度比咱们那儿凉快好多。”于昕趴在窗户上吹风。
“收拾好了吗?中午咱去哪儿吃?”杨漠敲敲门,探出个脑袋,“十二点过了,堰哥还开了车呢…”
“那咱们吃顿好的,”何湫拍板,“大家把东西都带齐全了,咱们吃了饭就上山吧。”
何湫找的是一家家常菜馆,就在老街上。
丁堰负责点菜,他问过几人忌口之后,按着人头分量迅速把菜点好了。
“这季节正是山上笋子菌子采摘的时候,炒腊肉或者直接清烩都很香。尝尝。”几份炒菜很快上来,丁堰去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