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林涧意一行人赶在天黑前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小镇看上去不是很富裕,一行人找了一家靠近镇口的客栈住下,这家客栈不大,几乎他们一行人进去后就住满了。
定下房间后,小侍先一步去打扫林涧意夫夫的房间,换了些他们带来的床上用品和装饰。
沈柠钰去安排随行的人和车马了,林涧意一个人待着无聊,也去了房间。
小侍名叫林风,今年十九岁,只比林涧意大一岁,他长着一双杏仁眼,小脸圆润,看着就让人觉得可爱。
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御兽能力,林涧意一直没有长期侍奉的小侍。林风还是侯府夫人在林涧意成亲时安排的陪嫁,他从小就在林家长大,对林家十分忠心。这次因为要去六通县,侯府夫人强硬地让林涧意带上对方,林涧意拗不过也就同意了。
“林风,别忙了,过来聊会儿。”想到以后要长期相处,林涧意决定和对方聊聊,增加熟悉度。
林风动作麻利地铺好床单,走到林涧意身旁站好:“公子。”
林涧意示意林风坐下:“第一次离开家怕不怕?”
林风有些拘谨地坐在林涧意旁边摇摇头:“和大家一起不怕,更何况还有大公子在呢。”
大公子一向待人和善,跟着大公子没什么好害怕的。
林涧意递了块糕点给林风:“饿了吧,先吃点糕点。”
“谢谢大公子。”林风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不用客气,你在侯府一般做些什么?”
“帮着管家嬷嬷做些杂事……”
林涧意和对方聊了一些家常话,两人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主仆俩正聊到侯府的趣事,沈柠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端着一个托盘的书童沈周。
林风迅速起身行礼:“姑爷。”
沈周也对着屋里的林涧意叫道:“正君。”
在齐朝,未婚的双儿被称为公子或双儿,已婚的被称为正君或夫郎。突然转变了身份,林涧意还有些不适应。
沈柠钰道:“夫郎,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点吃的。”
沈周放下东西,和林风一起出去了。
林涧意看到碗里放着最喜欢的鸡汤面有些惊喜:“夫君,你真好。”
沈柠钰看着吃得开心的林涧意,只觉身上的疲惫少了不少。
吃饱喝足,夫夫俩说了一会闲话,便上了床相拥而眠。
虽然不知道沈柠钰为什么不圆房,但林涧意现在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所以感觉也挺好的。
半夜时分,众人都已经熟睡,一个身着黑色衣物的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夫夫的房间门口,手法熟练地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筒,小心翼翼戳破窗户,对着竹筒往房间里一吹,一股白色的烟雾顿时冒了出来。
睡梦中的林涧意感觉有东西在拽他的手指,猛然惊醒,只见一条细小的蛇趴在沈柠钰身上,尾巴指向窗口。
他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就看到一根在冒烟的竹筒,他赶紧捂住鼻子,扯了扯一旁的沈柠钰:“夫君,夫君。”
沈柠钰被动静吵醒,迷茫地睁开双眼,但很快变得清醒:“夫……”
林涧意赶紧捂住对方的嘴巴,指了指窗户,随后迅速起身,用帕子塞住竹筒,门外的人似乎被呛到了,发出一连串咳嗽声。
护卫们被惊醒,匆忙之中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手持武器冲上了楼。然而,当他们赶到现场时,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现场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竹筒。
护卫首领王峰毅捡起竹筒查看:“是迷烟。”
沈柠钰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心中一跳,他的小夫郎胆子也太大了,若黑衣人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恐怕……
皱了皱眉,沈柠钰拿了件外袍披上,又拿了一件外袍,走到表情有几分得意的林涧意身旁,给对方披上外袍,抱住对方:“太危险了,下次不许这么冲动了,万一歹人冲进来怎么办?你要是受伤了会很疼,我也会心疼的。”
林涧意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冲动,我是有把握才冲过去的。”他也不是什么无脑逞英雄的人,他身上还有条毒蛇呢,要是遇到危险,可以让它去偷袭。小蛇速度快毒性烈,寻常人被咬了一口就性命难保了。
正当沈柠钰要继续强调比行为的危险性时,门口响起敲门声,王峰毅的声音传来。
见状,沈柠钰只好暂时略过此事,让对方进来。
随行大夫紧跟而来,查看了两人的身体状况。
得知没什么大碍后,沈柠钰换了个房间让林涧意先休息,然后去见了随行的护卫。
这些护卫是侯府派来保护他们的,沈柠钰和他们不算熟悉,也不好态度过于强硬。
“王护卫,侯爷派你们来是信任你们,我也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的,只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就不得不罚你们了。若不是夫郎反应快,恐怕我和夫郎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质问了对方一顿后,沈柠钰又罚了他们两个月的银钱当作教训。
深感惭愧的王峰毅派了人去搜寻黑衣人,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过从此之后,护卫们再没有如此松懈,每到夜里都会安排人值守。
“夫君,你说会是什么人要害我们?”躺在沈柠钰怀里,林涧意把跟自己关系不好的人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他,半夜三更派人来害他。
难道是陈志远?他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
想了一会,林涧意有些心虚,夫君是新科状元,为人沉稳憨厚,哪里会得罪人啊?恐怕是被他连累了。
“我也不知道。”沈柠钰回想了自己得罪的人,一时间猜不出所以然,只怜爱地看着林涧意。夫郎这么单纯,又常年住在侯府不出门,哪里有什么仇人?恐怕是被他连累了。
夫夫俩带着对对方的歉意睡了过去,而逃走的黑衣人走到半路时迷烟发挥作用,他抵不住药力,滚落到一旁的悬崖,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