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弯下身子捡起两人离去时落下的物件:
“您看,这是何物。”
宴客厅那边筵席已经结束,御道上皇帝仪仗被突然冲出的虞痕逼停,队前的福海公公立即上前,尖声道:
“这是谁家的小娘,竟敢冲撞御驾,是不要命了吗。”
魏玄之蹙起眉,不悦道:
“何事?”
虞痕抬起眼来,一双杏眼含着秋波,不知所措的拭去眼角的泪:
“陛下勿怪,方才阿姐身边的大宫女慌慌张张来找臣女,说阿姐宫中进了贼人,臣女只是担忧……”
话还未说完,虞痕身边的侍女“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我家小姐急昏了头,急匆匆就要往晓同阁跑,这…这如何去得啊!”
“住嘴!”虞痕抿起嘴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臣女斗胆,求陛下带着一众侍卫,救救我阿姐……”
“你说贼人进了朕的后宫。”
魏玄之面无表情的瞥向她:
“她身边的宫女不来找朕,倒去找你?”
队伍前头的福海公公朝轿輦上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扯起嗓子替虞痕打起圆场:
“虞姑娘,这等事何至于麻烦皇上,咱家带上几个太监同你去就是了。”
虞痕一顿,有些不甘的抬起头来,身旁侍女会意:
“陛下,事关贵妃娘娘,还是亲自走一趟为佳。”
福海在宫里待了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他心知今日怕是碰上个难缠的主;
“这……”
“罢了。”
魏玄之抬手,面上唇角微勾,语气却是有些沉郁,让人捉摸不透:
“事关贵妃,朕随你走一趟便是了。”
虞痕勾起唇角:
“那臣女便替阿姐谢过陛下了。”
深夜的御道幽深凄冷,朱红的宫墙在夜色下仿佛在不断往外渗血一般刺眼。
一众兵卫风风火火进了晓同阁,魏玄之下了轿,大步往里走去。
只见晓同阁院中伺候的宫女都被支走,只剩下两个守门的宫女,正襟危坐的守在门口。
院中静寂一片,却见内殿灯火旖旎,丝竹相沁,已是深夜,虞贵妃既不前往宫宴,又不就寝,寝殿仍燃着灯火,惹人怀疑。
虞痕紧随其后,见此情景,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嘴里却阴阳怪气说起些圆场话来:
“陛下倒也不心急,我看这院中也无什么动静,兴许是那宫女喝多了酒说了昏话……”
魏玄之默了默,扭头示意。
一旁的小太监会意,走上前就要扯起嗓来,福海见魏玄之皱眉,赶忙上前拦下:
“盲了眼的东西,虞姑娘口中的贼人说不准在哪,若打草惊蛇,你担得起么。”
小太监忙跪下请罪,福海没再搭理,叫来门前的两个宫女:
“诺,你们俩,把这门开了。”
两个宫女垂着头,浑身抖的像筛糠,颤巍巍推开了门,就差把“你们可千万别进去啊”写在脸上了。
魏玄之瞥了二人一眼,挥退了左右侍从,跨步进了门。
虞痕眼里精光一闪,顾不得礼数,越过魏玄之进了内殿。
镂金檀门被轻轻推开,氤氲香气扑面而来,虞痕仿佛是已然料想到自己定会撞上一片旖旎春色,人还没进门,倒先惊呼出声:
“阿姊,你怎能如此……”
“如此什么?”
寝殿中床帐高高挂起,萧翎与虞贵妃二人正对坐在茶桌前手谈,见闯入殿中的虞痕,萧翎不悦皱眉到:
“你方才说,如此什么?”
萧翎的大宫女桃夭是个制香的奇人,虞痕两人离去时落下了贴身的荷包,桃夭捡起便觉手感不对。
荷包中放的,竟是一根细竹筒。
桃夭一眼看出这是用三十三种草药配成的桃花雾,催情效果极佳,一般都是青楼中常备的药物,两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能随身带这种淫物
人一合计,便把虞痕的计划猜的七七八八。
萧翎带着桃夭一路奔到晓同阁,果不其然在寝殿床上发现了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虞献音,萧翎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怎么办。”
桃夭看了床上人一眼,面无表情道:
“怕是来不及配解药了,浇凉水应能清醒些。”
萧翎默了半晌,侧开身子:
“你来。”
桃夭看了看萧翎,又往榻上瞥了一眼;
“您是要奴婢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