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银子嘛,我给你们俩一两金,你们也去学堂。”
两个女孩连忙放下红薯,感恩戴德的接过金子。
随即,曲琳琅想起什么似的:
“正巧谢郎的学堂空了许多位子,姐姐我明日亲自带你们去如何。”
两个女孩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的吗,谢先生的学堂可是镇上最好的!”
琳琅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两个女孩守在门前,萧伶出门一看,她们身上的衣服又变回了单薄秋衣。
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眼,只得先带孩子换了衣服牵去了学堂。
谢玉锦见琳琅来了,刚要弯起眼来,便看到萧伶手上牵着的孩子,温和的笑僵在了脸上。
曲琳琅没察觉他表情变化,激动的腕上他胳膊:
“谢郎,我给你招了两个学子。”
女孩抓紧萧伶的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谢玉锦。
“华娘这是做什么。”谢玉锦面上的笑绷不住了:
“这学堂教的是君子六艺,女儿家如何学得?”
曲琳琅只当他说笑,推着女孩的背就要将人往里送,谢玉锦却变了脸:
“华娘,莫要胡闹了,你将人带回去,我只当没这回事。”
萧伶皱眉:
“先生这是何意,难道你这学堂就无一女……”
话到一半,她抬眼朝里看去,还真就没一女子。
她拉上曲琳琅转身就要走,却没拉动,曲琳琅为难的抽开了手,别过脸去不看她。
萧伶黑了脸,牵着两个女孩转身走了。
“我出来时啥都没带。”萧伶回家便翻出纸笔给魏玄之写信,让他将自己在京中的书卷挑些送来,两个女孩扯了扯她的衣袖,萧伶回头:
“怎么了?”
女孩吸了吸鼻涕:
“先生是不是不愿意教我们啊。”
萧伶一想起谢玉锦那一脸晦气就想打人,她压根没想到他会不要人。
这辈子头回这么碰一鼻子灰,她咬牙切,恨恨齿道:
“他不教,我来。”
曲琳琅今日回来的晚,萧伶一眼都不看她,自顾自翻身睡了。
“生气了?”她一手抚在萧伶背上轻晃,间她不理会,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哎呦,别生我气嘛,谢郎自小长在乡里,有些迂腐也是……”
“我知道。”萧伶打断她:
“但我就是生气,若是闲风师傅……”
“算了不说了。”她自顾住了嘴,转身面对曲琳琅:
“琳琅,你若动了成亲的念头,要三思。”
“知道了知道了。”琳琅看她不生气了,调笑着钻入被褥中:
“他若负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去。”
魏玄之的人动作很快,过去了第五日便收到了萧伶当年认字时的书籍,几个女孩围在院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诗书。
很快,萧伶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还是幼稚了。
她要教书,邻里街坊可不愿意让自家闺女去学,缄默惯了的女孩们难得闹着要去学堂,大冬天还要挨打挨骂。
萧伶都要自闭了,但她不愿就此放弃,甚至愿出钱教书。
曲琳琅还抱着劝和谢玉锦的心思,信誓旦旦说自己定能劝得他松口。
萧伶不置可否,她跟在景辰身边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那谢玉锦变脸时,她只看一眼便了然了他是个什么人了。
来学堂的女孩两日一两银子,连续一月者再得二两银。
有了这话,近乎整个镇子的女孩白日都聚了来,萧伶盘下一处大些的厅堂暂做学堂,开始教起书来。
三日后早晨,一陌生小厮跨步进了院子:
“萧姑娘,我们家小姐有请。”
镇上一富商之女邀萧伶府上一叙,萧伶皱了皱眉头,还是跟着他走了。
许小姐是大户人家嫡女,于镇上其余满地跑的女孩不同,自幼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也是听说了萧伶开办学堂,觉得新奇,这才让家中小厮把人带来。
许云澜让人为萧伶倒了杯茶,语气没什么情绪:
“识字么?”
萧伶看了看案上的茶,没喝,她轻轻点头。
许云澜抬了抬眼皮:
“会背《女诫》么。”
萧伶再次点点头,《女诫》《女训》这些书目都是闺阁中抄诵过千万遍的,简直是倒背如流了。
徐云澜此番是想请萧伶来教自己识字,萧伶拒绝了,没等她挽留,便抬脚走了。
到了院门口,远远就瞧见宫里太监侯在了门前。
是景辰的信。
萧伶有些疑惑的展开信纸,信上笔力遒劲,锋芒尽露。
“朕闻你于乡间开办女学,你难道教的了天下女子么?你能左右她们的命运么?朕的朝堂尚不能有第二位女将,你如今莽撞行事,徒增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