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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卸磨杀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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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放心吧,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为什么?”景芸不解。

“因为我俩坏到一处去了呗。”萧伶往嘴里塞了快牡丹蒸糕,清甜微涩的口感让人很是舒爽。

“魏玄之把我驾到火上烤,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换他被扔到镜头下,会有怎样的反应?”

萧伶喜滋滋大快朵颐一番,在景芸的凌霄阁闲逛消食。

这里一般由外门弟子洒扫,景芸提前下令让人不准进来,萧伶才敢出来走动。

这所宅院随处可见花卉绿植,一副生机勃勃之景,萧伶走的累了,往廊下的摇椅一躺,接着睡觉。

她在这里待了三日,景芸偶尔来送饭食,告诉她外界的情况。

第四日午间,景芸来时面上有些疲惫,她将食盒搁在桌上:

“城主下令明日发丧,就在九重殿。”

看她这副样子,萧伶也能估摸到魏玄之没辜负她的期待,这几天肯定没让玄罡宗的人好过,就连置身事外的景芸都被波及到了,剑宗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师姐,你为什么这么帮我。”萧伶还是藏不住心中疑惑。

这风雅娴静,光风霁月的景芸师姐到底为何要这么热切的帮助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相干了也是仇家的人?

景芸朝她勾起一个复杂的笑来;

“小伶暂时不必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

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待人走后,萧伶仰躺在廊下的摇椅上吃着院中果树结的灵果,一口咬下,酸甜的汁水爆了满口:

“好吃,之后回玉京阁的时候带点种子回去。”

她有点担心小翠,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各大门派都不敢动她的玉京阁,但小翠向来有些缺心眼,没有她坐镇,恐怕要被人刁难。

萧伶在摇椅上一觉睡到了傍晚,她一个打挺起身,戴上景芸给的人面。

“白奴才。”她拿出令牌。

“奴才奴才,你全家都是奴才,我叫爻六!”白奴才骂骂咧咧现了身,没好气道:

“去九重殿?”

“不。”萧伶道:

“先回玉京阁。”

短短几日,玉京阁中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墙上悬挂的傩面被全部撤下,换上一幅幅风景挂画和菜单,一进去就是各式酒菜香扑鼻而来。

萧伶本都吃饱了,硬生生被这香气馋饿了。

小翠见来了人,用身上的围布擦擦手迎上来:

“客观要吃些什么?”

她原先散开的头发如今紧紧盘于脑后,动作利落干净,脸上也挂上自信飒爽的笑来。

萧伶凑近,轻声道:

“人家秋雅结婚。”

小翠瞬间瞪大了眼:

“你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

“阁……”她的惊叫卡在喉中,嘴被萧伶死死捂住:

“进屋再说。”

“呜啊啊啊啊啊啊!”屋内,小翠边哭边往萧伶怀里钻:

“这几天我真的要吓死了,他们都说你死在玄罡宗了,可是白奴……爻哥哥又说你没死,我真的,我……”

她说的语无伦次,萧伶拍拍她的背,抬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储物囊:

“我这不是没事么,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几个灵果从囊中滚了出来,萧伶拿起一个,细细擦拭后塞进小翠手中:

“我不能在这久待,得先走了。”

小翠抽噎着咬下一块果肉,吸了吸鼻子:

“……你去吧,注意安全。”

白奴才一路带着萧伶上了九重殿,刚一落地,就被萧伶勾住了肩膀:

“不准叫嚷,不准给你们主君通风报信,你把想办法把自己搞透明。”

“你干什么?”白奴才警惕的看着萧伶,满脸写着“你这坏女人是不是要谋害我们主君”。

萧伶笑眯眯凑近他耳畔:

“你想不想你们主君下一跳?”

“住嘴!”白奴才义正词严:

“我怎么可能想看主君出糗!”

“是吗。”萧伶玩味道:

“那不玩了。”

“不行!”白奴才抿起嘴:

“走!”

他果断隐起身子跟在萧伶身后,很明显,对老板的不满战胜了良心。

为了明日的丧事,九重殿提前便召集了许多人来筹备,萧伶顶着那张大众脸混进了殿内。

白奴才在她身后给她指路,顺手塞给她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从玉京阁顺出来的点心:

“你装成送点心的,今天来九重殿的人里也有准备明日宴会餐食的人。”

“靠谱。”萧伶暗自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端着托盘顺利进了魏玄之的所在之处。

九重殿孤寂,魏玄之的办公所稍有人气,却还是清冷,满室书卷气息萦绕,还有股好闻的果木香。

魏玄之正与黑奴才相对而坐下着棋,面上还是疲意不减,眼尾有些红,他语气闲闲:

“昨日玄罡宗宗主和剑宗主亲自来携礼道歉,你做的不错,看那样子,他们的戒心消去不少。”

黑奴才轻轻点头,又咬牙切齿道:

“姓景的居然提出要献上玄罡宗二十美人,亏他说得出!”

魏玄之无奈摇了摇头,落下一颗白子:

“老祖在世时,他最是老实忠正,藏锋敛刃,一别数百万年,他嘴里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话中满是怅然,萧伶觉得时机不到,端着点心轻轻搁在桌上便退至一旁候着。

黑奴才话锋一转:

“萧阁主此次假死,整个玄洲都被她瞒了过去,若要回来,恐怕……”

“那就不回来。”他声音似温汤浸玉,一如从前,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发凉。

萧伶浑身一冷,不可置信看向他。

“她已经没了用处,再留着也是隐患。”魏玄之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

“找个机会,杀了吧。”

萧伶只觉得脑中“嘣”的断了根弦,浑身血液倒流,大脑一片空白。

她要怎么做才能活下来,魏玄之怎么会绝情至此,卸磨杀驴,可若他要杀她,若这玄洲的城主要杀了她,萧伶能往哪里躲?

她两腿发软,只知道要逃走,不管能不能活下来,要先逃,不逃就肯定活不下来。

她动作僵硬的转过身去,迈起千斤重的腿,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去哪啊,已逝的城主夫人。”

魏玄之的声音如同地狱爬出的鬼魅一般,揶揄玩味,却像是对萧伶落下了最后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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