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西舟来不及多说,进屋关上门后小声催促道:“快穿上衣服,喻阿姨回来了。”
沈南意一听,顾不得穿好衣服。
抬手先去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失去光源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透过窗帘缝隙的微光,孟西舟依稀能看到沈南意模糊的身影。
四面漆黑一片,孟西舟连带着呼吸都跟着低缓下来,此时此刻她当真害怕被开门回来的喻阿姨发现。
黑暗中,沈南意冷静地抓过床上的衣服,低头穿好。
两人一动不动,都没说话。
只安静的听着一门之隔的客厅内的动静。
孟西舟暗暗祈祷喻阿姨没有察觉到家里有人,只要等她回房间休息,自己再悄悄出去就万事大吉。
只是天不遂人愿,孟西舟没料到一并进门的除了喻彩铃还有其他人。
客厅内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看样子,你儿子不在家?”
听到声音孟西舟的第一反应,说话的男人不是栗雨潇的父亲。
喻彩玲声音冷冽,能感觉到她对说话人的抵触:“你想要多少钱?”
“钱?卓姐还在医院躺着呢。”男人有备而来,像是专程找人算账,“你们母子居然下狠手,想要她的命!”
“没有的事,你少血口喷人。”喻彩玲又气又急。
呸!
男人啐了口唾沫,“你怕跟卓姐见面,她会抖出你的事,让这里的人都知道你之前……”
男人拔高声调,“是出来卖的!”
喻彩玲像是被刺激,大喊道:“闭嘴,闭嘴——!”
曾经迫于生计,身无分文的喻彩铃逼不得已在风月场所工作,那是她屈辱不堪的过往,如今却再被提起,仿佛利刃捅开那本就没有痊愈的旧伤。
“卓姐差点死在景芙桥,我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男人撂下狠话。
景芙桥?
孟西舟脑子里一下闪过她目睹的那场桥头车祸。
客厅内突然传来一阵扭打声,孟西舟还没回过神,身后的沈南意就已经冲出去了。
孟西舟跟着跑了出去。
客厅内。
一名皮肤黝黑的男人手里拿着尖刀,恶狠狠地瞪着沈南意母子。
沈南意将喻彩铃护在身后,无所畏惧地怒视着男人。
在他二人对视的时刻。
孟西舟抱起桌上的观赏盆栽朝男人用力砸了过去,可惜被他发现侧身躲了过去。
啪的一声。
盆栽落在地上,惊起不小的声音。
孟西舟举起一旁的凳子,对着男人放话:“你别乱来!”
男人用刀威胁孟西舟进屋,“进里屋去!这件事跟你没关。”
听起来他并不想伤及无辜。
孟西舟眼睛死死盯着男人手里的刀,“警察已经调查过了,景芙桥的车祸就是一场意外。”
“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肯定是他们……是他们想害死卓姐。”
男人听不进孟西舟解释的话,他固执地认为车祸跟沈南意母子有关。
孟西舟飞快的反驳他:“你有什么证据?就凭自己的猜想,世上凑巧的事多了去,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趁男人跟孟西舟说话分神,沈南意看准机会冲上去抢夺他的刀。
两人腕上较劲。
可那人似是练过,竟反手擒住沈南意,一脸凶相的对准沈南意的胸口眼看就要扎下去。
喻彩铃担心尖叫:“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
孟西舟使出全力,将凳子狠狠砸向男人的肩膀。
男人被砸中肩头,趔趄着后退几步,可他仍不死心,转头又朝沈南意再次举刀。
孟西舟伸手去挡,男人见状竟直接停了手。
男人皱着眉,“我不想伤你,你让开!”
孟西舟瞥见男人衣兜里露出的口罩,瞬间想到了一件事。
“原来是你——!”孟西舟恍然大悟:“两次给我送东西的人。”
男人握紧手里的刀,眼眸微眯,一字一顿:“因为你救了卓姐。”
当时孟西舟只顾救人,现在回想那天落水差点淹死的人,确实是位中年女人。
“……”
“景芙桥的事就是一个意外,你怎么听不明白!”孟西舟朝男人喊道。
“你让开!”男人认定了是沈南意母子的过,非要为他口中的卓姐报仇。
孟西舟知道男人念着她救人的恩,不会轻易伤害自己。
于是跟他杠上,把心一横,态度坚决:“不让!”
男人的刀仅离孟西舟不到半米的距离。
怔怔的看着孟西舟单薄纤瘦的肩背,沈南意不明白她一个女孩子哪来的勇气,居然敢为自己挡刀。